看着悠然饮茶的唐意,宋默的脑海飞快的转动着。
先是长宁县不良帅张威夜携过所薄惨死,紧接着为其殓尸的十八号殓尸人惨死,由此可见过所薄里定然是藏着了不得的秘密。
这个秘密定然是能够威胁到突厥人的存在,以至于突厥人不惜暴露铤而走险连杀两人也要找到,而六扇门显然也知道了这点正在寻找着过所薄。
十八号殓尸人惨死,张威尸体中也没有寻到过所薄,看来无论是突厥人还是六扇门都还没得到过所薄,线索到了这里也戛然而止。
不,不对。
线索确实戛然而止,这样的话过所薄消失不见对突厥人十分有利,毕竟秘密随着死人而被掩埋在地底,谁都无法再寻到。
六扇门深知这点,所以为了引突厥人露出马脚便硬生生布了一个局。
那就是故意推出一个幌子,暴露一个看似手里有过所薄的人。
如此一来,突厥人拿不定主意又不敢真的去赌,所以必然会出手解决掉麻烦夺走过所薄,这正是六扇门想要看到的。
宋默想到这里不由地脊背发凉,最后一个为张威殓尸的正是他,换句话说最有可能从张威尸体中摸走过所薄的也是他。
宋默便是那个六扇门制造迷雾的幌子,一个被从幕后推出前台的棋子。
棋子,自然是可以随时丢弃的。
想到这里,宋默不动声色的剥了个干果塞到嘴里,一边嚼一边再次在脑海中将刚刚所想推敲了一遍。
照理说六扇门保护证人必然是找一处深幽别院,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满天罗地网,再不济也是找五城兵马司的人协助,哪有像唐意这样带人往春风如意楼里钻的?
这不是典型的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吗?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宋默暗道一声:“风大,扯呼。”
打定主意要逃,宋默便站起身子往外走。
宋默只希望唐意不要叫住他才好,然而老头偏偏不随人愿,还没走到门口唐意便注意到了他。
“作甚?”唐意放下茶杯微微皱眉道。
“屙尿。”宋默故意把话说的粗俗,以让唐意心生厌恶懒得纠缠。
果然如宋默所预料的一般,唐意厌恶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冷哼一声道:“滚吧。”
出了天字一号雅间的门,宋默方才松了口气。
虎归山,鸟入林。
鱼沉大海,龙飞升天。
宋默恐唐意察觉,等下了三楼这才小跑着离开。
春风如意楼前几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唱着莲花落,一个郁郁失意的中年人被小乞丐围着讨钱。
宋默恰巧从春风如意楼里走出来,正低头赶路抬头看了一眼却是停住了脚步。
只见中年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褂,内衬白色的软衫,两鬓斑白眉头紧锁,苦哈哈的一张脸,七分失意,两分悲凉。
这人宋默认识,可不正是德丰苑戏班的班主,马明德。
原来自从赛梅香死后,德丰苑没了台柱子便弱了声名,加上闹出了人命案子,少有观客听戏,常常十座九空,现如今连春风如意楼的借脚钱都交不起。
借脚钱便是别处戏班在人家地界上搭台表演所要付的酬金。
此时马明德正是找春风如意楼商量将借脚费缓上两天,不过显然人家没同意。
马明德摸出两个铜板丢在小乞丐碗里,这才摆脱了他们的纠缠。
眼见马明德走进了旁边的巷子里,宋默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追了上去。
巷子里空荡荡的,宋默走上前去拍了拍马明德的肩膀。
马明德回过头正看到宋默那张微笑的脸,人畜无害。
“你认识我吗?”宋默压低声音问道。
“不认识,你谁啊?”马明德显然对这个为赛梅花殓尸的殓尸人没了印象,疑惑的问道。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