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早点铺子前,一众殓尸人约定好一样在这里过早。
放眼望去,殓尸人群里竟难找到一个正常的人,无不是瘸腿,独眼,结巴……
除了没有断手,尽是些天残地缺之人。
殓尸人走皮面,阴门行当里最为邪乎。
莫不是五弊三缺,煞气极重,根本就端不起这碗饭。
早点铺子,一对老夫妻正忙碌着。
毕竟这么多殓尸人又多是残疾,照顾起来实在有些吃力。
“客官,要些什么?”一个年方二八,模样俊俏,扎着红头绳的姑娘笑着问道。
却是老夫妻的孙女,燕子。
宋默稍一思索说道:“一碗豆浆,两个包子。”
“有馅还是无馅?”燕子又问道。
宋默知道殓尸人之所以都来这个铺子吃饭,一是店主老夫妻为人热情并不讨厌他们麻烦,二嘛也是这里实在便宜。
比如说这包子,一个足有二两,分为有馅无馅。
有馅一个铜板,无馅一个铜板俩,豆浆则是一个铜板,远要比其他早点铺子便宜的多。
“无馅。”宋默囊中羞涩,只能吃起无馅的素包。
燕子应了一声冲宋默莞尔一笑,没一会儿便端来一个小碟,一碗豆浆。
碟中杂面包子两枚,醇香的豆浆兀自冒着白气,热腾腾的。
“送你的。”燕子笑着又端来一个粗瓷菜盅,里面是色泽诱人的萝卜干。
宋默道了声谢,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暗自打量着燕子。
燕子身着一件青布衣裙,乌黑的秀发,一支黑木簪挽着流云髻,额前的云鬓弯着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张娃娃脸不施粉黛却自是三分青涩,显然已出落有形。
宋默的眼神往下稍移了一些便收了回来,喝了口豆浆才自嘲的笑了笑。
一口杂面包子,一口萝卜干,倒是颇有一番风味。
宋默心想,这里没有化肥农药,吃的可都是绿色蔬菜。
对,赚翻了!
就在咬下第二个包子的时候,宋默的脸色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默不作声的低下头一看,包子里面赫然是香气扑鼻。
居然是有馅的羊肉包子!
宋默疑惑的往燕子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燕子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默心中明白,这并非是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而是燕子可怜自己面无血色,身体瘦弱,所以才“拿错”了一枚包子。
殓尸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捞阴门的伙计自然是损耗血气,久而久之一个个面黄肌瘦跟个大烟鬼一样。
宋默默不作声的喝完豆浆抹了抹嘴,放下饭钱便转身离开。
等客人散去了些,早点铺子的王婆轻轻地用手点了点燕子的脑袋说道:“你啊你,真拿你没办法。”
一旁的林老丈也只是笑而不语,做生意讲究的便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广开四方财源。
林老丈自然也是看到了刚刚的一幕。
一家三口都是心善之人。
日照四野,万点鳞光。
过早的客人已经散去,燕子收着碗筷,林老丈和王婆收着桌椅板凳。
待收到宋默的位置,燕子轻呼了一声。
林老丈和王婆只道是燕子不小心划了手,没成想回头一看也是愣住了。
只见宋默放下的粗瓷大碗边上,赫然一字排开码了三个铜板。
林老丈好半天才低声说了句:“这兔崽子,讲究呵。”
宋默此时正优哉游哉的走在长街上,货郎游街串巷叫卖着糖葫芦,小贩们卖草鞋,榔头,布眼鱼,好不热闹。
宋默并非闲逛,而是趁着日头正好吹去一身的阴气,免得落下一身寒疾,到老了只能做个像街口吴老二那般的打更人。
一路闲逛,建安京常有耍把戏,买药丸的,金发碧眼的胡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