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刚说没事儿,这会就要生,特娘的这个打脸!
郭二姐疼的浑身冷汗,心里直骂娘。
“这,生,生啦!!来人啊!!快点来人!!”小女工站起来扯着脖子喊。
两人本来刚走到树荫下凉快的地方,大下午正是没人的时候,都忙活着。然,架不住小女工尖声利嗓子,几声叫嚷,瞬间围来一群人。
“这是要生了吧?赶紧搭把手抬起来!”
“哎啊,快,快,谁给叫个产婆子?”
“这哪来的及?请白管事来吧,谁给跑个腿儿?”
“这是郭家二娘吧,我认识她,她爷们在煤厂……不行不行,太远了,对了,她妹妹是军营的,得传个信儿过去,让她家来人啊!”
女工们上前,七手八脚郭二姐抬起来送,送到最近的食堂里,还从工厂扯出棉被——纺织厂嘛——辅桌子上,把她安顿好,就有那生育过的妇人扯开她裤子,准备帮她接生。
实在是,她这一跤摔的有点重,孩子迫不及待想临世,恐怕等不来产婆了。
“哎啊!!啊啊啊啊!”女人生孩子哪是简单的事,郭二姐在硬气的人,都忍不住狼嚎起来。
浑身冷汗打湿,她脸色惨白的扭曲着。
“哎哟,这孩子有点大啊。”帮她接生的女工小声嘟囔,额头见汗。
“补的太好了。”旁边有人说。
“没事没事,女人哪有不会生孩子的,慢慢来,慢慢来,不着急啊。”有老道的妇人劝,还打发人,“快快快,给卧两鸡蛋来,吃了有力气。”
这里本就是食堂,掌勺的女人得着信儿,赶紧开大火。
就这么乱乱糟糟的,外间突然传来脚步声,众人抬头一看,聚都围上来,“哎啊!!白管事的你可来了,郭二姐摔了要生孩子,没个产婆,您看……”七嘴八舌,她们急切的说。
被她们称做白管事那人——白惠推开人群,上前蹲身来看,然而,她是个没生育过的,哪懂得接不接生啊?
眼前一片血肉模糊,屎尿齐出的惨状……她到是不害怕,胡人营里混出来的,哪有怕这个的,就是分外不知所措,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纺织厂里都是妇人,占地面积还大,建的地方就有点偏,这会儿找产婆?上哪找啊?
还是厂子新修,经验少,听说棉南城纺织厂里就有驻值的大夫!!她怎么就没着急请一个?
白惠有点悔不当初。
然而,在悔来不及了,眼前就是这等情况,“姐,这,这怎么办?”转过头,白惠拧着眉头问,多少有点慌乱。
她身后,白淑跃步上前看了两眼,脸色凝重,嘴里说了一句,“你先等着。”然后,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白淑和白惠,那是姚家人的旧识了,遭了胡人的难,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没过两天好日子呢,就赶上了‘女四书’风波。白淑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好在她性情坚韧,喉咙被捅穿的伤都能熬过来,恢复的还挺好,就是嗓子哑了,说话有点废事儿。
但是命保下来了,一切都好说。
经过那一遭大难,白淑和白惠的心思彻底转变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安稳生活没那么容易得着,她们这个经历,不力争上游就要被人踩着过日子,亲爹都能欺负上门来,她们还有什么指望?
养好了伤,白淑求见白珍,随后,姐妹两人有了差事。
白惠性格温和体贴,爱管事,爱助人,就分到了纺织厂做管事,慢慢发展,奔着厂长来的。而白淑呢,她更注重掌握一门‘手艺’,就进了军医部。
她俩在归国女奴里算是比较典型的受苦受难‘大众’,亲爹都欺负上门了,白淑还差点死了,确实很惨烈。孟央有好几个新戏都是拿她俩当原型……于是,白淑自提,她俩和白老爹都被立了‘典型’。
北地最近的政治立场是:生男生女都一样,生男没钱搞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