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中,当着许多人的面儿,说要托定国公夫人给郑虞将军相看一门好婚事呢……”
顾熙言闻言一愣,扭麻花一般绞着手中的丝帕,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顾熙言心中正疑虑重重,思绪如麻,那厢,侍卫流火一身甲胄,自半月门中匆匆而来,急急道,“不好了!主母快去看看罢!顾公子和侯爷竟是起了争执——打起来了!”
顾熙言闻言,当即扔了手里的帕子,带着两个丫鬟急急行了过去。
此次顾昭文前来章台,除了秉圣命办差事之外,还存了探望自家妹妹的心思。不料今日一到章台,顾昭文还未来得及找萧让寒暄,便从军中服侍的婢女口中听见了顾熙言被韩烨掳走的事情。
顾昭文心中又惊又怒,等入了宴席,又见顾熙言竟是和韩烨同席而坐,两人言笑晏晏,完全不顾及遥遥而对的萧让,顾昭文心中更是哑然。
诺大的宴席厅堂里,顾昭文两耳不闻觥筹交错之声,魂不守舍地坐了半晌,方出了宴厅的大门,在廊外寻了靛玉、红翡二人到一僻静处询问。两个大丫鬟跪在自家公子面前见了礼,本来还想替顾熙言遮掩几句,不料被顾昭文呵斥了一番,便哭着把实情说了出来。
故而,方才顾昭文出了宴饮院子的大门,又问了侍卫“平阳侯爷身在何处”,便一路径直行到假山之处,沿着阶梯上了假山,冲着呆坐在石桌前的萧让,挥手便是一个拳头。
冷不丁冲上来一个人来,还做了这么不要命的举动,周遭的流云、流火等人竟是看直了眼,等到顾昭文的拳头再次抡起来的时候,才回过神儿来,匆忙上前去劝架。
顾昭文虽然生的身量颇为高大,说到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平时总是一身儒雅之气,从未见过他如此动怒用粗的时候。
方才那一拳头挥到眼前,萧让大掌都按在了剑鞘上,本能地想要拔剑挡回去。可等他抬眼看清了来人的面孔,竟是动作一顿,生生地受了顾昭文一拳。
论起辈分,他要尊顾昭文一声“舅兄”——又怎能对舅兄动刀舞剑?
“萧让!你当初娶熙儿的时候是怎么说的!”顾昭文被侍卫抱着胳膊拉开,一边大力挣扎着,飞踢过去一脚,“你说你会对她一生一世的好!你还说不纳妾!如今这话都被吃到狗肚子里了不成!”
“熙儿还怀着身孕,你竟是叫她如此颠沛流离!你堂堂平阳侯好本事!竟然还把自家嫡妻气的亲手写下和离书!”
那厢,两个侍卫拦着顾昭文,手上又不敢下重力,生怕伤到这位大舅子一丝一毫,不料竟是矫枉过正,两个侍卫一不注意,顾昭文竟是挣脱了桎梏,一个箭步便冲到了萧让面前。
只见顾昭文一把揪起萧让的衣襟,满脸暴怒之色,“去年醉仙酒楼里,你说要拿无字圣旨娶了熙儿……你跟我再三保证会对熙儿百依百顺!如今,我只后悔信了你的鬼话!”
萧让辩无可辩,望着横眉冷对的顾昭文,竟是连躲也不躲。
顾昭文见了他这般情状,心中一腔怒火烧的更旺,挥起拳头就要往萧让面上砸去。
“——哥哥!”
顾熙言陡然出声,那厢,乱作一团的包围圈里,萧让和顾昭文皆是一愣。
顾熙言看着自家哥哥为自己出气的模样,抽了抽鼻子,扁着嘴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顾昭文望着自家妹妹,眼眶一红,竟是缓缓松开了握着萧让衣襟的大手,“是哥哥失态了,哥哥吓到熙儿了。”
这些日子以来,顾熙言情绪大起大落,她面上一直故作坚强,心中却是酸涩苦痛,难以为外人道。如今望着哥哥为自己出气,甚至不惜动粗打人,顾熙言鼻头一酸,心中所有的防线登时崩溃,满腔委屈突然涌上心头,竟是哽咽着扑到了顾昭文怀中。
“哥哥……”
“熙儿不哭,哥哥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