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萧让刻意针对晖如公主,也并非不让顾熙言学骑马。而是这芳林围场中密林广布,每每入夜,便有无数野兽出没,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去了。
更何况,顾熙言身子娇弱得很,光是爬上高高的马背都费劲,又谈什么策马扬鞭,驰骋千里?
思及此,萧让眸色沉沉——若是今晚出点什么岔子,他真是把淮南王杀了祭天的心思都有了。
……
“驾——”
晖如公主策马狂奔,如离铉的箭一般跑出了好远。等她又跑完一圈回来,顾熙言依旧在原地十米的范围内打转。
只见晖如公主策马围着顾熙言和那匹小母马转圈圈,“平阳侯夫人,照这么下去,骑马还没你走着快呢!”
晖如公主拿策马鞭做了一个轻轻抽身下的骏马的动作,“瞧见了吗?就如本宫这般,策马扬鞭,轻挥一下——”
话还没说完,只见顾熙言扬起策马鞭,紧闭着双眼,往身下的小母马身上轻飘飘地打了一下。
晖如公主急了,“太轻了!夫人这打的,和挠痒痒有什么区别?”
顾熙言只好紧闭着双眼,再用力气打了一下。
不料,方才用力太轻,这一下,却又用力太重了。
只见顾熙言身下那匹小母马突然受了一鞭子,竟是如发狂了一般,扬蹄子狂奔起来。
顾熙言俯身伏在马背上,心中满是惊慌,脸色吓得苍白如纸,双手胡乱挥动,恨不得抓住力所能摸到的东西。
不料她刚抓住马头的嚼笼,身下的马儿却更加狂躁,仰高头甩了两下,竟是差点将她甩到马下去。
顾熙言忙收回了手,抓着身下的鞍鞯,仓皇地惊呼,“公主……公主救我!”
晖如公主也没料到这匹马会突然发疯,当即策马追着顾熙言狂奔而来,“夫人莫慌!本宫这就拉夫人到本宫的马上!”
说罢,晖如公主伸长了手臂去够顾熙言的手臂,两人的指尖正快要碰到,不料顾熙言身下的小母马竟是纵身一跃,愣是和晖如公主拉开了一尺远的距离。
纵然晖如公主再勇猛过人,终究是个纤弱女子,凭她的臂力,要把顾熙言悬空拉到自己的马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驾——”
晖如公主又重新策马跟了上去,如此反复尝试了两次,都没成功的拉到顾熙言的手。
眼瞧着前面就是个陡坡,再任由马儿狂奔下去,只怕要出事。
身下的马儿渐渐速度慢了下来,晖如公主一咬牙,拿策马鞭狠狠在马身上甩了一下,马儿吃痛,只能拼尽力气向前奔去。
两人一前一后,正追赶的焦灼无比,只见斜后方冲出一个身着玄衣披风的男子,他身下宝驹如风似电,正风驰电掣而来。
那人长眉入鬓,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眼睛隐隐可见锐利锋芒——正是萧让。
顾熙言已是吓得面无血色,泪珠扑簌簌地滚了一脸,余光看见萧让赶来,忍不住伏在马背上哭喊道,“侯爷——侯爷——”
萧让策马上前和顾熙言并行,冲马背上的人儿伸出手臂,扬声道:“熙儿,拉住本候的手!”
顾熙言哽咽了两下,忙伸出手去够男人的手臂,可奈何身下马儿不住跃动,一连两次都没有够到。
眼见着马儿就要狂奔到陡坡处,萧让眉心紧皱,身子猛地一倾斜,大力抓住顾熙言的手臂,一把将人儿拉到了自己的马上。
身下的马儿来不及转弯,净是朝陡坡急急冲去。
萧让见状,当机立断,果断的舍弃了身下骏马,抱着怀中的顾熙言滚落马背。
顾熙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侧的矮坡上,萧让不知道抱着自己翻了多少个滚,两人才慢慢停在一块大石前。
男人一手紧紧钳制着她的纤腰,一手垫在她的脑后,把她整个人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生怕有一丁点闪失。
顾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