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景王就死了。
景王党杀了数批,景王也死了,算是平定了景王之乱。
而张全冉的失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有人栽赃他和外臣来往不清,皇上便打发他去给先帝守陵了,提拔了何星砚公公上来。朝中大臣刚送了一口气,却恍然意识到这位年纪更轻的小厂工竟也是位面白腹黑的主儿,连御史都敢坑。
自前锦衣卫指挥使杨焰“被景王毒杀”后,夏冰便在诏狱里自杀了,锦衣卫一时青黄不接,光景略不如前。升平三年太皇太后薨了以后,身为锦衣卫同知的国舅爷便被人弹劾下台了,张文原升了官,新任北镇抚司镇抚使的是当年杨焰的部下韩星隐,韩星沉永不复用的罪罚也被圣上免除了,暂且给了一个千户的位子。
这两个人在锦衣卫,自然将那些关于李归尘还活着一类的风声全封锁了起来,时不时还弄几个暗卫去归宁寺守护,了花差点以为是刺客打起来。
再说这归宁寺有一奇,寻常人清早见面多是问早,再者也是“吃了吗”,可这寺中的僧侣常说“醒了吗”,倒叫香客好生奇怪,以为是出家人又在打什么机锋。
而升平五年四月初三那天是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除却观音阁前的大片海棠花开得耀眼,天气又明媚得不像话。
东风裹携着淡粉的花瓣纷扬飘洒着,禅院里有个一身翠绿扎着小揪揪的胖小子正蹲在太阳底下翻着那些晾晒的书画玩。偏生好事的春风一卷,摊开了一副有些微微泛黄的画卷,那青菜小娃娃便难得有些蹙着小眉头看起那副画来。
画上之人的穿得十分华丽,似乎还有个什么龙缠在肩上,手里捏着一柄未出鞘的长剑。画工虽然不是那么精巧,倒也看得出下了很大的工夫儿。
“这个人,好像……很面熟?”
那娃娃抓着画奶声奶气地自言自语,一回头便看到海棠树下竟站着一个人——“娘亲,娘亲!”
那人身着一袭素白长袍,身姿挺拔地负手向他走来,花瓣醉醺醺地飘着,显得他一双深邃的墨色眸子瞬间穿透了这片花雨。
和画里的好像是一个人啊,这个人他明明每天都见好几次的……小青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下意识喊了出来:“爹爹!”
那人面上原本的一点点疑惑忽然变成了震惊,他抚摸着和自己足有七分像的小青菜蹲了下来,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娘呢?”
小青菜搂着他吧嗒亲了一口,笑着有些不可思议道:“虽然我爹……有时姓李,但是我叫杨念,就是,念念不忘那个‘念’,我娘去给爹……你,煎药去了……娘说爹是个,会动的,居然是真的!”
会动的……李归尘顾不上发笑,他接过了画来端详着,心中闷痛得厉害。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看样子,他大概是睡了很久很久。
他刚将念念抱了起来,便听到耳后有瓷碗碎裂的声音。
转过身来的四目相对间,适时风起,繁盛的花雨下,她裙袂翻飞的样子,似乎也曾在梦里无数次地出现过。
一时千言万语堆在心头,他却是先红了眸子。
弥留之际,招引他越过无边死寂吞噬的,是她的声音……“随卿,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附主题诗:
玉面修罗满覆尘,鲜衣怒马冢中身。
由来人间两为客,清风我待理昭存。
正文就此完结,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鞠躬⊙▽⊙后记:
万事有舍有得,归尘蒲风亦是如此,希望他们能在白河旁的小院里弥补此前的所有遗憾,幸福生活下去。
升平年很长,岁月将格外优待他们,再无生离。
杨念会慢慢长大,展开着自己的人生……如儿、段明空、裴大夫、张大木头……或抛却俗世眼光随心而动,或继续着原来平静的日子……一切回归正轨。
小说多有胡言,可至少在我心里,他们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