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成功入选女团,父亲封了鸿胪寺少卿,虽然只是虚职,没有实权,但是在朝鲜阶级固化,很难打破阶级壁垒的现状下,吕家从商户一跃成了五品官员,以后朝鲜两班官员不敢在吕家面前摆谱敲诈,可谓是坐着火箭飞升了。
不过,对于管理后宫的胡善围而言,林子大了,意味着什么鸟都有,不如以前好管了。她并非歧视商户女——她本身就是书商之女,家里是普通商户。
只是这一批进宫的朝鲜女团背景太杂太乱,和以前整齐划一,低眉顺眼,几乎都从一个模子出来的朝鲜嫔妃们相比而言跳脱了些。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人太乱了,队伍不好带啊。
胡善围看着花名册,遂去了延禧宫找张贵妃。
张贵妃的兄长、英国公张辅临危受命,再次带领南征军开拔交趾,永乐帝对英国公府张家,以及张贵妃都多有赏赐。
不过,张贵妃并不高兴,她有些落寞的在看着窗外的大树,大风刮过,摇得大树哗啦啦响,一片树叶,飘飘荡荡,落在窗台上。
张贵妃捡起枯黄的落叶,对镜自照,镜中的美人青春依旧,凹凸有致,保养得当,但是,她小腹平平,她渴望要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她渴望有一个流着皇帝血脉的孩子作为传承。
以前永乐帝亲征,远在北京,也就罢了,现在永乐帝回来了,她……她依然腹内空空。
她问过女医,她身体健康,经期规律,正是受孕的最佳年龄。
她一直没有怀孕,原因很难启齿——永乐帝不碰她。
根据彤史女官的记载,永乐帝御驾亲征回宫之后,每月差不多都有五次招幸张贵妃,每一次侍寝,延禧宫外都会摆出“卫门之寝”的盛大礼仪,一堆人围在宫里宫外,很有牌面。
卫门之寝,只有中宫皇后,东宫之主张贵妃,西宫之主权贤妃三个人侍寝时才有资格摆出来。
次日“侍寝”完毕,永乐帝也会赐一些首饰什么的留作纪念,这些都要抄录进彤史存档,作为睡过的证据,以免提了裤子不认人的状况发生,保证未来皇嗣的利益。
但只有张贵妃自己知道,每次侍寝,都是盖着被子睡觉,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字面意义上的睡觉而已。
皇上回来大半年了,月月如此,每次如此,张贵妃从刚开始的娇羞期待到了到自我怀疑,无论她把皮肤保养得如剥了壳的鸡蛋、身材如风中摆柳、或者在睡觉之前的夜宵里摆上壮阳催情的韭菜或者牡蛎之类的食物,统统都没有效果。
永乐帝每次都是倒头就睡,她媚眼抛给瞎子看,一点作用没有。
永乐帝不是性格和顺的胖太子,张贵妃也不是太子妃张氏和东宫郭良娣这种习惯在逆境生存的生猛女人。
胖太子可以乖乖躺平,像一团任凭揉圆搓扁的棉花,由着太子妃和郭良娣巧取豪夺玩花样,很是配合女人们怀孕生娃,慷慨的抛洒种子。
永乐帝是马上夺天下的狠人,有种不怒自威之气,纵使睡着了,也凛然不可侵犯,就像一炳剑,出身高贵如张贵妃,根本不敢像太子妃那样对枕边人上下其手,动手动脚。
根据彤史的记载,宫里每个月侍寝在五次左右的还有西宫的朝鲜籍嫔妃权贤妃,每一次也在长春宫摆出了卫门之寝的礼仪。
每一次权贤妃侍寝,都会吹箫给永乐帝听,因为仁孝皇后生前很喜欢听她的箫声。
侍寝完毕,永乐帝也赐给权贤妃相应的物品。
次日,张贵妃作为后宫之主,还要接受权贤妃的拜见,并赐给权贤妃礼物,表示“你辛苦了”。
张贵妃看着低眉顺眼、柔情似水的权贤妃,心中总会不禁揣测:皇上没有真正碰过我,那么权氏呢?皇上有没有碰过她?
这话不能当面问,只能猜。然而权贤妃的嘴巴像是蚌壳似的,根本撬不开,只会微笑点头,温柔得就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