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我若出手管你的事,我就叫你一声大舅!”
从此以后,冯诚不再理会沐春,只在沐英的葬礼露了一回脸,礼节性的对沐春说了句“节哀”。
叔叔冯胜全家死光,冯诚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虽南征北战,对大明有些功劳,但比起开国大将冯胜,他还差的很远,连冯胜都死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
然而沐春到底看在早逝的母亲、还有冯诚赠与外祖父冯国用的一张弯弓,从此开始混世魔王到镇守边疆的大将转变的份上,上书洪武帝,苦求饶了舅舅一家的性命。
而且沐春还粗中有细,晓得洪武帝多疑善变,生怕皇上中途变卦,改变了心意,派锦衣卫暗杀舅舅全家,然后制造出遭遇土匪打劫的假象,干脆派出了心腹时千户一路护送。
时千户护送的路上,心灰意冷的冯诚长吁短叹,到了云南,沐春将舅舅安顿在新移民的石头城里,还给他们全家造了新户籍,换名换姓。
冯诚打开户贴,“我叫马成?”
沐春点点头,“皇上秘密赦免死罪,舅舅一家免遭杀生之祸,但是不能再有冯家人了,从此冯家人在史书的记载到此为止,祖宗的姓氏,抛去左边偏旁两点水,就成了马姓。家谱也要重新开始写,所有关于冯姓的一切都要焚毁,不能让外界知晓舅舅一家原来身份,以免有人诬告舅舅召集冯家旧部造反。以前的亲戚朋友,同僚部下,也不要再联系了。”
冯家生理上没有死亡,但是政治和社会地位已经死亡,这是洪武帝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毕竟他还需要沐春镇住西南边境,不能为外祖家而分心。
冯诚收起户贴,带领家人对着外甥一拜,“多谢黔国公救草民全家,从此以后,草民会在云南隐姓埋名,自给自足,为了不连累黔国公,请国公爷以后不要来找草民一家人,草民原本是凤阳一农户之子,如今解甲归田,在大清洗中全身而退,草民已经很满足了,以后的日子,还望黔国公自己保重。”
这对甥舅关系向来恶劣——也就比父子关系好一点点。冯诚总是拿姐夫沐英撒气,沐英不能打小舅子,于是把憋屈都发泄在沐春身上,沐春等于间接受了舅舅冯诚的打,迫于孝道,他不能打舅舅,更不能打亲爹,逼急了,拿着刀,也只能往自己身上割,所以,沐春对舅舅冯诚是怨气的。
但是,冯诚也能沐春人生关键时刻为他出头,拉拔一把,所以沐春看到舅舅家败落如斯,别说保住外祖父冯国用用生命挣来的爵位了,连姓氏都不能保留,沐春内心有些不忍,说道:
“来日方长,将来未必没有翻盘、恢复冯家名誉的机会,舅舅换了姓氏,还是我的舅舅,舅舅年纪大了,少做些农耕之事,注意身体。云南是我的地盘,只有不出云南,我能管着舅舅家衣食无缺。更何况,京城韩王妃也挂念着舅舅,将来日子长的很,舅舅莫要放弃,在这里好好养老。”
冯诚有个女儿冯氏,也就是沐春的小表妹,前年,也就是洪武二十四年嫁给洪武帝第二十三个儿子韩王朱松,韩王妃冯氏十个月后就顺利产下一个男婴,取名朱冲,身为嫡长子,将来会承袭韩王的爵位。
况且,由于韩王的封地在辽东,大明,北元,女真,甚至高丽国都企图染指这一块地,常年打仗,大明对这里的领土控制权微弱,韩王一旦就藩,恐怕有被外敌掳为人质的危险。
洪武帝总不能把韩王一家人送到辽东,简直和送人头差不多,于是就在京城为韩王建了王府,想着辽东安定了再说,结果韩王就成了唯一住在京城的已经成婚的亲王,一直没有就藩。
韩王妃冯氏所生的嫡长子朱冲有一半冯家的血统,等朱冲长大,要承袭爵位,总不能让外祖家一直蒙冤下去,冯家还是很有希望的。
沐春劝慰舅舅,冯诚听了,心下稍定,说道:“你要韩王妃好好照顾冲儿,妇道人家,莫要外头的事,她嫁入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