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宸翊的归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愁的人不知。喜的人包括卢秋冉。
五年了,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回来了。
卢秋冉才名远播,韵致天成,十三岁那年,城门口那一抹俊美绝伦的身影便映在脑海深处挥之不去,当时的崔宸翊刚满十七,和一群世家公子出城打猎,他是万千星辉中最耀眼的那一颗,翩翩美少年不知愁为何物,肆意挥霍着无敌青春。
“公子,卢女郎来访。”长随平安低声禀报,”正在看邸报的崔宸翊一愣,“哪个卢女郎?”“御史中丞家的。”“她来所谓何事?”“不知。”
卢秋冉今儿细心打扮过,初冬时节,长安城已经颇有些寒凉,浅淡的橙红纱裙委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缎带围在腰间,中间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左侧佩戴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髻下簪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美如朝露明珠。可惜,从头至尾,崔宸翊都没怎么正眼看她。
卢秋冉近乎痴迷的看着这个心心念念的男人,
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眼睛很亮,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俊美绝伦。
崔宸翊看着卢秋冉,“卢女郎可是有事?”卢秋冉看着心上人不耐烦的样子,心里一疼,“也无甚大事,就是想来看看,咱们也算是发小儿。”“发小儿?”崔宸翊一脸莫名其妙,这让卢秋冉脸色更加绯红,几乎已经撑不住。幸好崔溶溶紧急救场,把她拉了出去。
崔溶溶是崔宸翊继母生的长女,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一直爱着裴庆,可惜裴庆对此没有反应,她和卢秋冉倒是蛮合得来,很有共同语言。
分宾主落座,小鬟上了茶点。
崔溶溶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长安明珠卢秋冉,一边浅咄一口花茶,“冉冉无需在意,我大兄就是这么个人,你看他屋子里可有丫鬟女使?”卢秋冉早已平静下来,她镇定自若,点点头,“溶溶,我也不瞒你,我的确心悦你大兄,希望你能帮帮我。”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卢秋冉居然也有做低伏小的一天,崔溶溶几乎想拊掌大笑三声。
她点点头,垂下眼睑,掩去万千思绪。
崔溶溶母亲小薛氏容貌秀丽,保养得益,已经两个孩子了依然身姿窈窕,肌肤白腻,深得崔道临宠爱。
姐姐去世,她成了继室,一开始对崔宸翊挺好的,这种好持续到了儿子崔宸汐出生,就戛然而止。
七八岁的时候,崔宸翊无故落水,差点一命呜呼,自那以后,崔宸翊就被祖母杨氏接去抚养,直到顺利长大,成了鲜衣怒马的浊世佳公子。
在后来,被陛下封为梁国公世子,更让小薛氏恨的牙痒痒,却无计可施。
因此,母子俩这会儿在内室生闷气,连续几波杀手都失利,这让她寝食难安,看着英俊潇洒的儿子崔宸汐,小薛氏不甘心。
她拉着儿子的手,“我儿安心学业,余下的交给娘。”
回去的路上,卢秋冉神情恍惚,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挫败,以往的她可说是无往不利,公子哥对她只有捧着的份儿,越想越气,她忍不住一拳砸向车壁,把车夫吓了一跳,就连贴身小鬟也一脸茫然,女郎以前可是端庄优雅的闺秀典范。
玉壶春酒楼。
一大桌珍馐美味,一大群男人。
正是崔宸翊的死党们,周王李信,兵马司裴庆,骁骑校韦博义,个个俊朗不凡,席间觥筹交错,裴庆浅抿半盏蒲桃酒,“这次几拨?”崔宸翊眉目清冷,表情凉薄,“四拨”,众皆默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个举世无双的好继母,亲姨妈,居然时时处处的想弄死继子兼亲外甥,权利这个东西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