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斗篷麻衣的背影渐渐远去。
又一名骑士驰马而来,着王帐骑兵的制式皮甲和弯刀,金色披风招摇于身后,其上绣有雷霆印记,赫然是一名万夫长!
此人行至近前,却对这样貌甚是大气堂皇的王帐骑兵低下了头颅,问道:“殿下,这人有问题?”
大牧帝国只有两个“殿下”,乃是牧帝的一儿一女。
长兄曰赫连昭图,幼妹曰赫连云云。
所以方才盘问姜望的这人,竟是大牧帝国的皇子!
昭者,明也。图者,谋也。
大牧女帝为儿子取这个名字,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望。
而生女取名赫连云云,则是任由世人评说。人云亦云,人说诸如此类云云……她堂堂大帝,不在意庸人口舌。
听得问话,赫连昭图笑了笑:“天下第一内府,来寻老友,能有什么问题?”
“哦?”骑将挑了挑眉:“他便是姜望?”
“八九不离十。”赫连昭图随口道:“他大概也猜出了我。”
“能从赵玄阳手下逃脱,此人当真不简单!”
“就怕不止是逃脱……”赫连昭图道:“赵玄阳可现在都还没影呢!”
骑将顿了顿:“他背后还有强者?”
一个曹皆,已是在平等国和牧国的配合下,才悄然完成换将。若说齐国还能在师明珵、温延玉之外,再悄无声息地调动一位真人,叫人鬼不知,那也实在是太小看景国的情报能力了。
所以姜望脱身若有强者相助,定是齐国之外的强者。
“谁知道呢?”赫连昭图想了想,说道:“这事不要张扬,让齐国谈个好价钱,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
骑将道:“赵玄阳还失踪着,他却跑来咱们牧国了。是不是有几分祸水东引的意思?”
“不要乱动心思。”赫连昭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真让景国觉得赵玄阳是被我们杀了,又如何?他如要引祸水,便叫他引。咱们和景国之间,不差这一两笔账。顺水人情,为什么不送?”
这骑将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属下这不是想着,他既然跟赵汝成是旧友,那么就是在云殿下那边,以其天资背景,日后兴许会是那边的强援,所以……”
“你记住了,我和我妹子虽在竞争,但不是敌人,我赫连昭图更不需靠打压谁人来获取优势。恰恰是我妹子表现得越好,势力越强,能力越耀眼。我将来即位,才越是无可争议。”
赫连昭图拨转马头,淡声道:“我要争的,岂止是那一个位置?”
……
……
旁人的雄图伟略,姜望并不关心。
他只是敏锐地感觉到,那个盘问他来历的王帐骑兵,身份并不简单。
他也懒得玩什么你猜我猜的游戏,走便是了。
对方什么身份,什么心思,他都不去想。
少惹麻烦,正是他此行的第一宗旨。
赵汝成既然不在牧国,战场更是不便接近,那他也只能作罢。直接转道赴曲,继续他的悬空寺之行。
草原有草原的风景,而他有他的旅程。
一个斗篷,一袭麻衣,一支龙头杖,从白天走入黑夜。
草原的夜晚是如此静谧,天地之间无遮无挡,星与月都清晰明丽。
姜望仰望星穹,感受得到自己的向往——
他已成就天府,随时可以搭建星光圣楼,可以在遥远的星穹,向宇宙发出自己的“声音”,述道之声……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可以塑造,那无尽星河里的星光一点。
这种对于攀登更高处的渴求,简直挠心挠肺。
不过他也只能忍着。
在五府同耀之下,五府海已经恢复得差不离了,现在他在探索第五内府的内府房间,寻找秘藏,认识自我。
须得天府圆满,才好以极盛状态,去竖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