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是原罪,宇文兄。有酒喝,有肉吃,我就够了!”
“这怎么能够?”宇文铎急得想跳脚:“你是雄鹰,就应该翱翔在高天。你是骏马,就应该驰骋在草原。从南到北,从古到今,英雄只会沉默一时,不会沉寂一世。曳赅,你相信我,你不应该默默无闻,你应该光芒万丈!”
这般令人振奋的话语,却对赵汝成没有丝毫影响。
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但只是吃肉,并不回应。
“你真是急死我了,曳赅。”宇文铎急于说服赵汝成,以至于有些口不择言了:“你不是悔恨吗?你这么努力地修行,应该是想要报仇吧?只要你赢了黄河之会,宇文家可以帮你!牧国可以帮你!”
赵汝成如他所愿地停了手。
但也止住了笑。
小刀插在羊肉里,赵汝成再一次侧过头来,就那么冷冷地、毫无感情地看着他。
冰冷残酷的杀意,几乎瞬间就充斥了军帐。
宇文铎觉得自己呼吸困难,脊生凉意!
会死的!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这样强烈的感受。
他会被眼前这个好看得过分的男人杀掉,就像杀阴魔一样,也像杀一头羊一样,轻易地杀掉!
失策了……
他在心里想。
接触的这么长时间里,他从未涉及过这个话题。就是因为清楚,这很可能是对方的禁忌。
他们能够维持这么久的合作,就是因为赵汝成从不要求补给之外的任何东西,而他从不过问赵汝成的过去。
但或许是马上就要回到王庭了,或许是即将进入苍图神骑,心里有不自知的膨胀。
他居然,愚蠢到拿这种话来说。
我会死在今日吗?
牧国名门宇文家的真血子弟,即将入职苍图神骑的宇文铎,如是想到。
赵汝成看着他,看着他的汗毛都竖起来,眼神里充满恐惧,才淡声说道:“宇文铎,你不要太高看宇文家,也不要太高看牧国。”
什么意思?宇文家不能帮他?牧国也不能帮他?
宇文铎脑子里乱糟糟的,但身体骤然一松。
因为赵汝成已经回过头去,继续割羊肉。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错觉。
就连宇文铎自己,也觉得那感受并不真实。
他和他的曳赅在一起好好的聊天,怎么会突然想到死?哈哈,有点可笑。
但……并不能笑出来。
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道:“其实我真的把你当曳赅,也许你不信。我想要你去黄河之会,是有打压金戈的原因,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从来没有过问你的故事,但我知道……你很痛苦。
我们草原儿女的血液是滚烫的,你救过我的性命,帮了我很多,我也许帮不了你,我的曳赅,但是如果你愿意,我想帮你。”
宇文铎说的,是去年冬夜,他巡视生死线时,遭遇了刺杀。当时是赵汝成救了他。不然他现在应该已经被扔进荒漠,而其他人大概只以为他是被阴魔拖走了。
“唉。”赵汝成忽然叹了一口气:“我在吃饭,你话好多。”
宇文铎却咧嘴一笑,又亲切地往这边挤了挤:“其实参加黄河之会真的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赵汝成的态度稍好了一些,他就又死灰复燃了:“我的曳赅,你如此强大,难道不想与天下英雄交手吗?你难道不想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内府第一?齐国秦至臻,楚国项北,齐地姜望,牧国黄舍利……”
赵汝成手里的刀子再一次停住:“谁?”
宇文铎眨了眨眼睛:“黄舍利啊,一个女的。”
赵汝成只得直接一点问道:“这个姜望,是什么人?”
“齐国人,一个男的。”宇文铎道。
赵汝成手一翻,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