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看似明白,实则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每个人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向前能够闲适的晒太阳,胡栓子却只觉得……实在很热。
……
……
衡阳郡乃阳国三郡之首,国都自然也落于此郡。
阳国国都名为“照衡”——最早的名字是“天雄”,向齐国俯首称臣之后才改为“照衡”,那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此时,在照衡城内的王宫里,一个面貌普通的青年,正坐在一处偏殿中等待。
其人不仅长得普通,气质也很寻常,即使此刻衣着华贵,也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总之显不出贵气。
如若姜望在此,便能认出其人来,正是在仓丰城天下楼遇到的,那个自称东域第一杀手的阿策。
能将杀手组织的招牌,堂而皇之地挂在一座大城里,搞得比寻常酒楼还热闹,天下楼自然不会太简单。至少也在当地有一些官面关系。
但恐怕姜望也想不到,这个阿策能不简单到可以随意出入王宫的地步。
他其实是当今阳国国君的第五子,也是最小的儿子。姓阳,名玄策。
都说“天家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也不知有没有道理,但反正阳玄策是极不受宠的。
阳国统共就那么大,他出生的时候,该分的、该占的,都被几个哥哥占得差不多了。他连点残羹冷炙也分不到,索性便绝了宫廷之念。
做个闲散王子也便罢了,偏偏他还跑去弄了个什么杀手组织,自封东域第一杀手,花钱请一堆闲人整天去组织里逛,装成生意很好的样子——其实一直在赔钱。
就这么个小王子,做事不讨喜,长得不讨喜,出身更不讨喜。
他的母亲,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小宫女。他的出生,只是伟大的国君陛下一次酒后兴起。
那个可怜的宫女,生下阳玄策后便不明不白的死了。至今也没个说法。
有说是当时还在世的太后不喜,有说是皇后……说不清,扯不明白。
总之是一团乱账。
姜望留下来的那封信,他毫不犹豫地拆开看了,反正天下楼又不是什么讲信誉的地方。
本来只是当一件有趣的事儿,看完之后,他第一时间便来了照衡城。
他即使是再怎么被人骂作不懂事,也能够明白这一次肆虐阳国的鼠疫有多可怕。若那个白骨道还有后续动作,阳国方面怎么警惕也是不为过的。
他不喜欢照衡城,一点也不喜欢这里。无论是这里的街道,还是这里的空气,都有一种叫他窒息的冷漠。所以他宁肯躲到仓丰城里,经营他并不成功的杀手生意。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家还是在这里。他生于此,长于此。
只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回一趟宫里,一杯茶喝了好几个时辰,续了又续,凉了又凉,却连父亲的面都没能见到。
国君陛下当真是忙啊!阳玄策百无聊赖地想道。
太子随时可以去见国君,同样是儿子,他要见国君一面,却须得三申五报。
有心就此离去,但念及那封信……
“我还要等到何时?”他忍不住敲了敲杯盏。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低眉顺眼地道:“奴才……奴才实在不知……”
“那你知道什么?”
“奴才有罪,奴才该死。”小太监慌慌张张,只知跪地求饶。
“说来说去,就这句话。”阳玄策的确有些生气,但毕竟忍住了:“我也不难为你。你去问问刘公公,我父王还要忙多久?我有正事找他老人家!”
小太监慌忙跪伏在地上:“奴才这就去问。”
这一去,便再未回转。
茶,茶,茶,人还未走,茶便凉透。
他可是天家血脉啊!难道是什么攀扯贵人的穷亲戚吗?
即便阳玄策早已经习惯被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