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不需要是什么绝世天骄、皇亲贵胄,我只希望他们真心相爱……”熊静予轻声道:“这对耳坠,我是为儿媳妇准备的。不能说有多珍贵,但它的确独一无二。我想把它送给你,我希望你能够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也真心喜欢你的女子,在你觉得正确的时候,把这对耳坠送给她。你愿意收着么?”</p>
姜望完全能够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情感。</p>
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祝福。</p>
她眼里那份眺望的期待,她所注目的背影,是从牙牙学语,到跌跌撞撞,再到意气风发,再一去不返。</p>
拒绝的话他当然说不出口,只是下意识地看了光殊一眼。</p>
左光殊扬了扬手,大咧咧地道:“我的那份是一只手镯,小时候就给舜华姐姐骗走了。”</p>
姜望双手将这只玉盒接住,对熊静予重重地一拜。</p>
此时更无它言。</p>
……</p>
……</p>
见我楼中,两人对坐。</p>
左光殊哪个陪客也没叫,便两兄弟对饮。</p>
忆昔当年第一次来这里,一桌五人,屈舜华、夜阑儿、楚煜之、姜望、左光殊,也算热闹。</p>
如今楚煜之早与世家割席,夜阑儿随三分香气楼脱楚,屈舜华正在征伐南斗殿的前线……</p>
桌上仍然是人间绝品的美食,享用美食的人,心境已然大不同。</p>
“说起来,楚煜之近些年怎么样?”姜望随口问起故人。</p>
在所有渐行渐远的过客里,楚煜之是令他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位。这是一个敢在楚国说“国弊在世家”的人。</p>
左光殊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就那样吧。他在朝堂上的前途基本绝了,没有向上的可能。不过他自己牵头,建了一个同义社,发展得还挺有声势,里面骨干成员,多是下层军官。”</p>
“同义社。”姜望咂摸了片刻:“他们的结社纲领是什么?”</p>
左光殊道:“天下大同,人人同义。”</p>
这小子嘴上表现得不很在乎,实际上却还是颇为关注楚煜之的发展的,不然也不会对这个同义社这么清楚,张口就能说出纲领。</p>
姜望按着酒杯:“好大的一句话。”</p>
左光殊已不是当初那个青稚的少年,他是大楚小公爷,注定要担起左氏的人,对于同义社,他有自己的认知:“结社的纲领只能大一点,太具体了这个社办不下去。”</p>
姜望又问:“他现在修为如何?”</p>
左光殊道:“还是外楼境。现在分心社务,估计更难神临了。”</p>
楚煜之本也是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是军中后起之秀,楚国年轻一辈里叫得上名字的存在。现在基本全方面落后于同辈,盖因他走上一条注定艰难的路。</p>
他真刀真枪的赢得了山海境名额,却在山海境里一无所获,注定要面对权贵的压力。他于山海境神魂受损,却拒绝了左光殊的元魄丹。他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拒绝了左光殊与屈舜华的友谊,誓言要为楚国的平民开一条路——</p>
如今,他自己都没能往前走几步。</p>
现实总是超乎想象的残酷。</p>
而理想的光辉,又能照耀到何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