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齐齐按在床上。
当大叔被完全制住的时候,宋淼看见他哭了,布满坑坑洼洼伤痕的脸庞上滑过一大滴眼泪。
宋老太太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说不出话,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
宋淼急忙跑进屋,她跪在床沿上给老太太顺气,嘴里不停地念着:“别怕……别怕……”
过了会儿,那位大叔被打了一剂镇定安神的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病房里留了一个护士值守,其它医生护士以及穿着正装的人都先行离开。
宋淼哄睡了老太太,然后从护士口中得知了今晨的事情经过。
新春群众关怀活动年年都有,今年,妇联和政府的工作人员下来给高龄老人送祝福,特意拎了年货和水果来医院看望宋老太太。宋老太太万分感谢,热情地和他们握手、聊天。
一开始,一切都没什么不妥,直到一位男士说宋老太太这个情况属于“独居的高龄孤寡老人”时,隔壁床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叔突然发了神经一样,一把将手边的玻璃杯挥落在地。
这场面太突然了,剧情走向完全超出大家的预料,把这几位走基层的干部们也吓得一跳。
说完了事情经过,护士就因为医院里面事务繁忙被撬走了。临出门前她对宋淼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求救铃。宋淼点点头应下。
病房里再次回归安静,宋淼坐在两张病床中间的塑料凳子上面。她将宋老太太的手放在被子里捂着,转而去打量隔壁床昏睡的大叔。
大叔面部的创伤虽然可怕,但他这段日子,和宋淼讲话时,语气还是温和客气的,以至于宋苗想起刚刚进入病房时看到的那一幕,还觉得难以置信。
大叔发起疯来难以抑制的场景真的太像宋老太太的亲儿子了。那人爱赌.博、爱酗.酒、很少着家,但每次回来都会把家里弄得鸡飞蛋打,乱七八糟。他会冲着宋老太太和宋淼吼,像发了疯一样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只为得到老人辛苦攒下的钱去赌。如果得到了他就开心地走了,如果没有他就会动手打人。
这就是为什么宋老太太看见隔壁大叔刚刚发疯的样子被吓得一动不动,这就是她多少年来的噩梦啊。
宋淼还是想不通大叔当时激烈的反应,就因为一句“孤寡老人”
这太夸张、也太离谱了。
中午时分,宋老太太先醒过来。她眼皮浮肿双目无神,显然还因为上午的事情而感到憔悴和疲惫。宋淼安慰着她,又拿出了早上还没有喝的热汤。
老太太滴水未进,只是怔怔地说起她那个败家的儿子。
宋淼没有打断她,现在已经春节,正是一家团圆的时候,老太太会想起他再正常不过。
以老太太如今的身体状况,哪怕是在医院里天天养着,又还有多少快乐的日子可以过呢?
下午2点多,宋淼午睡途中迷迷糊糊接到段宜年的电话。
段宜年应该是刚忙完,正在去吃午饭的途中,宋淼可以从电话听筒中听到段宜年那头传来的马路牙子上的车喇叭声。
“在睡觉吗”宋淼接起电话时声音明显带着困倦的懒调,没逃得过段宜年的耳朵。
“被你吵醒了。我刚刚睡梦中都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结果这会儿你就打电话来了。”宋淼甩甩脑袋,清醒了许多,还说了几句俏皮话。
段宜年低低地笑:“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事儿,我明天就回来了。”
“那我来接你?”宋淼挺开心的。
“你怎么来挤春运吗?”段宜年乐了。
“哦……也是。”宋淼苦闷地扣扣手,又说:“那我明天在家等你回来。”
段宜年点点头,片刻,又意识到宋淼看不到他的动作,开口道:“好,在家等我。”
平时,两人都是抓紧一切时机聊聊天,这会儿也是,宋淼捏着手机不愿意放手,想找点话和段宜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