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清嘉手指在茶盖上慢慢打转, 李氏能说出这种话,显然是虞清雅私底下透露过。更甚者,虞清雅向李氏许下保证,说广平王日后必然能登上那个位置。
要不然,李氏一个嫡庶偏见根深蒂固的深宅夫人,不会这样欢欢喜喜地准备亲事。那这就耐人寻味了, 虞清雅原来一门心思想嫁给颍川王, 之前为了逃避颍川王的赐婚, 虞清雅甚至不惜给虞老君下毒。为什么现在, 虞清雅改变主意了呢?
虞清嘉脸面上一点都不显, 内心里已经转过好几圈。她不动声色, 继续从李氏这里套话:“原先皇后娘娘遣公公过来相看四姐, 四姐对这桩事不冷不热,我还以为四姐不愿意嫁入帝王家。可是现在看来,四姐并不是不喜欢朱门, 那这就怪了, 为什么先前好端端的颍川王妃不做, 反而要给广平王做侧妃呢?”
李氏不屑一顾, 道:“这哪能一样。颍川王非嫡非长,生母只是个不入流的宫婢,然广平王却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陛下的嫡长子。若不是广平王现在还没有子嗣,他早就被皇上立为太子了。十个没有前程的王妃,也比不过一个太子宠妃, 颍川王妃哪能和广平王的女人比。”
虞清嘉意外地挑了挑眉,李氏这逻辑可真是完美无缺,自成一体,想来,虞清雅就是这样和她说的吧。虞清嘉不紧不慢,悠悠说道:“大伯母这话我听不太懂,您说广平王是嫡长子,只可惜没有儿子才没有被圣上立为太子。那按大伯母的说法,广平王需要的乃是同样的嫡长子,关庶子什么事?”
柳流苏和虞清嘉关系说不上好,可是现在听到这些话,柳流苏真是说不出的解气。李氏一边看不起自己身边的丫鬟侍妾,一边却对女儿能给皇子当妾洋洋得意,真是可笑。
李氏被戳中痛处,嚷道:“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大伯母是正妻,广平王妃也是正妻。同样的妻,莫非女婿家的就不一样?”
李氏被虞清嘉戳的肺叶子疼,怒道:“你放肆,你这样说话非但对长辈不敬,还不尊皇族。”
“侄女不懂,所以才在请教伯母呀。”虞清嘉笑眯眯地看着李氏,说,“大伯母口口声声说不一样,我还是没听懂,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李氏是真的被虞清嘉气蒙了,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场合,在场的还有多少外人,一股脑将虞清雅曾经说过的话倒了出来:“广平王妃出了名的体弱,连除夕年宴都支撑不下来,等她生孩子,那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皇后娘娘不满她已久,四娘嫁过去后只要能生下儿子,身份地位马上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母凭子贵,正妃体弱,四娘名义上是侧妃,但在府里还不是和正妃一样。”
虞清嘉本来就存了激怒李氏的心思,然而听到这些话她还是被恶心到了。她和广平王妃素昧平生,亲缘上也没有任何联系,但虞清嘉却替广平王妃心寒,瞧瞧,广平王妃这还没死呢,就有人盯着她的位置了。
虞清嘉实在听不过去,她虽然笑着,可是眼中却透露出阵阵冷意:“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大伯母推崇女德,向来以长房嫡妻自居,我以为大伯母至少会前后一致,要看不起庶出就一直看不起庶出。没想到大伯母一辈子看不起妾,等换成自己的女儿,态度竟然完全变了。”
李氏之前无论说的多好听,虞清雅给人当妾都是不争的事实,她嚷嚷的越响亮,其实就越心虚。现在被虞清嘉毫不留情地戳穿,李氏恼羞成怒,脸涨的通红,尖利道:“你现在指点江山,说的倒是痛快,可是等日后四娘显赫起来,你恐怕连跪着看她的资格都没有。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今日说的话。”
虞清嘉笑了出来,她放下茶盏,端端正正给李氏行了一礼:“可千万别,妾的亲戚算不得正经亲戚,我以后可不想去广平王府探望四姐。大伯母和四姐务必要让我后悔啊。”
“你……”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