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瘪嘴,越发郁闷。虞清嘉虽然这样对银珠说,可是她自己心里也在嘀咕。白蓉这一批人都是牙婆刚从村里买回来的,不存在学过如何伺候人的情况,那这就更奇了,白蓉的表现都是天生的不成?这样一个聪明伶俐,无论办事效率还是接人待物都十分出挑的人,正巧被她买到的几率有多大?即便是走狗屎运,也未免太玄乎了。
虞清嘉心有疑虑,暂且按下。日久见人心,她尽可慢慢观察,如果白蓉另有目的,迟早会露馅;如果只是虞清嘉想多了,那显然更好。身边有一个得力能干的丫鬟,这可省心太多了。
虞老君着急慌忙让虞清嘉补齐人手,果然,没过两天,虞文竣就回来了。
虞文竣三年前去青州赴任,一意孤行,态度决绝,很有些和家族决裂的味道,现在再次回到兖州,这对整个虞家来说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虞清嘉急匆匆跑进虞老君的院子,气息都来不及喘匀,就急忙拉住廊庑上的丫鬟问:“阿父在哪儿?”
“大郎在老君屋里,正和老君说话呢。”
虞清嘉立刻推门进屋,一进门暖香扑面而来,和外界的干冷截然不同。最上首老君对面,一个人宽衫大袖,褒衣博带,正襟危坐。虞老君等人神情都很激动,可是视线中心,那个被众人念叨了一路的人却从容克制,一副浑不在意的富贵闲人模样。听到进门的声音,他回头朝门口看来,脸上无所谓的表情很快褪下,他又惊又喜,险些就要站起来:“嘉嘉。”
虞清嘉也哽咽道:“阿父。”
他们父女二人上次分别时猝不及防,他们都以为这只是寻常的一天,在变故发生的瞬间,虞文竣甚至都没和虞清嘉多说几句话。虞文竣眼睁睁看着虞清嘉的马车跑远,心里担忧到恨不能以身相替,实际上却什么都不能做。后来虞文竣经历了许多惊险,从九月耽搁到岁末,可算见到了女儿。
虞清嘉毫发无伤,并且顺顺当当回到兖州,这大概是虞文竣最欣慰的事。父女相见,两人都激动到说不出话来,虞老君看着眼前这一幕,说不出的刺眼。
虞文竣方才对着所有人都不冷不热,虞老君问一句他答一句,从容悠闲的很,哪有丝毫见到亲人时的激动。虞老君茶不思饭不想地挂念了几个月,现在询问起虞文竣路上遇袭的细节,虞文竣惜字如金,竟然一句话都懒得多说。若是一直如此也就罢了,可是偏偏见到虞清嘉后,虞文竣一改悠闲风度,嘘寒问暖,恨不得把虞清嘉这段时间的事情全部都问一遍。
子女都是债,永远都是上往下亲,虞老君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虞文竣这样明显的差别对待,还是让虞老君十分不舒服。
即使早就在信中知道父亲没事,但听别人说多少次,都不如自己亲眼看到放心。虞清嘉细细打量虞文竣,发现这几个月来父亲瘦了许多,也黑了一些,行动虽然看着无异,但是仔细看还能发现些许凝滞。
虞清嘉叹气,她有许多话想问,比如他们路上遇刺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比如虞文竣为什么要隐瞒慕容檐的事。但是现在人太多,显然并不是询问的时机。
虞文竣关切地问虞清嘉:“你这一路可顺利?有没有受伤?”
“并无。”虞清嘉摇头。她说到这里有些汗颜,她确实没有受伤,反而是慕容檐解决追兵时带了伤,之后又要认路又要安排行程,基本撑起了一路上所有的脑力活……和体力活。虞清嘉这样一想,发现她好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她下午时竟然还在嘲笑银珠,其实,她自己也没好多少吧……
虞文竣听到虞清嘉的话放心许多,幸好公子看在他的颜面上,对嘉嘉多有提携。虞文竣想到这里十分感动,因为一些无可奈何的原因,他不得不让公子以女子的名义住在后院。虞文竣为此担忧了许久,慕容檐最恨别人说他的容貌,可是现在却要以女子的身份示人,虞文竣生怕慕容檐因此对虞家产生什么偏见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