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知道他也没搬远,就是从郊区搬到了市里,不过跟原来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他当时告诉我,他当年搬家是迫不得已,跟原来所有老朋友断了联系也是迫不得已,全是为了小琳那孩子。”
又说:
“因为他当年收养了小琳,旁边的人家老是说三道四,而且小琳偶尔回到孤儿院,也受其他孩子的排挤。他说有一段时间小琳夜里老是哭,精神很不好,他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咬咬牙,用一辈子的积蓄在市里买了套房子,趁夜里没人,全家偷偷离开了。他还说,小琳学习很用功,当时刚高考完,她的成绩够得着一本线,上一所名牌大学不成问题……”
蔡阿姨说到这,猛地一顿,突然表情狐疑地问:
“你们老是打听她的事情干吗?她……没犯什么事吧?”
“她啊……没事。”沈建国含糊其辞道,“我们只是例行调查。”
“哦……”蔡阿姨点了点头,不过目光开始游移不定,看起来对沈建国的话不是特别相信。
“对了,蔡阿姨,我想再向您打听点事,旁边的孤儿院现在还有人住吗?”沈建国趁热打铁地继续问道。
沈建国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巧妙——这样问的话,既能多了解其他情况,又能打断蔡阿姨心底的猜疑,让她从刚才的情境中脱离出来。
蔡阿姨毕竟年纪也大了,哪里知道他这是一石二鸟,条件反射般马上回答道:
“没人住啊,都荒了几十年了。”
停了停,又说:
“原来我们教会倒是有人提过,想把那里改成宿舍,但最后被政府否决了,说是老建筑,要保护起来,不能随便当住宅。”
“那也就是说,现在那个孤儿院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
“嗯,对。”
“阿姨,能带我们去看看吗?”颜以冬柔声请求道。
“都荒了几十年了,你们去那干吗?”蔡阿姨表情狐疑地问。
事到如今,沈建国决定不再瞒她,语气强硬地回答道:
“这跟我们最近调查的一个案子有关,具体您就别管了。”
蔡阿姨抬头看了一眼沈建国那身派头十足的警服和那张历经沧桑的大黑脸,最后勉强点了点头:
“行,那你们等一下,我去拿钥匙。”
·
几分钟后,蔡阿姨颤颤巍巍地从教堂的一角走了出来,不过手里多了一串锈迹斑斑,用发霉的白绳串起来的钥匙。
随后,她领着一行人,在教堂里东转西绕,最后从一扇小门中间穿过之后,所有人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面老旧的红砖墙,墙上还开了一扇朱红小门。
蔡阿姨翻动了几下手里的钥匙,最后皱着眉从里面挑出了一把,试探着插·进了锁孔里。
不过她鼓捣了半天,发现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竟然丝毫未动。
“行了,阿姨,别费这劲了。”沈建国突然出声阻拦道,然后他回过头,朝后面等得一脸焦躁的手下招了招手。
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刑警马上以立正的姿势后退了几步,随后猛地一个加速,那扇朱红小门在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之后,应声而开。
不过,门口的情景却让所有人一愣——比人还高的野草横亘在门前,宛如一面黄色的墙。
好在后面的刑警反应很快,他们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两柄铁锹,两个人站在最前面用力挥舞着,瞬间劈开了门后的草墙。
一行人,随着他们劈草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往里艰难地挪动着。
整个被围墙圈住的孤儿院面积很大,除了中间那座沙俄盖的小教堂之外,整个院子里还有几棵大树,虽然现在树叶早就落尽,不过看那劲头,夏天古木参天的气势还在。
一行人在草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了几十米后,终于到了树下。
树下的野草稀疏,终于不用人力开路了。
江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