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看得开,佟星河却一直看不开。
其中的原因,江昭阳当然也跟她解释过,而且不止一遍。不过女人嘛,在她看不开的时候,你怎么解释都是借口。
既然是借口,他最后也懒得再费唇·舌。
也是从那以后,他跟佟星河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一年到头也打不了几个电话,发不了几条短信。
时间长了,佟星河再暴躁,也慢慢明白了过来——两个性格太相似的人,哪怕都是很好的人,也并不适合在一起。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指的并不是性别的性,而是性格的性。
直到遇见这个开口闭口喊自己“大叔”的女孩,江昭阳的内心才开始有些瓦解。
至于为什么瓦解,内里的原因江昭阳自己也想不通,可能是因为那声大叔喊得太软糯,太甜蜜,太朦胧,太依恋,一下唤醒了他内心沉寂已久的保护欲。
“大叔……”
江昭阳再次仔细品味着这个词,忍不住意味深长地一笑,他开始觉得这个苍老的词汇同自己偶尔的形象还是蛮贴切的。
愣了一会之后,他又去盥洗间把毛巾重新热了一遍,刚给颜以冬擦了一下手,却被她迷迷糊糊地攥紧了手腕,随着她猛一用力,江昭阳直接倒在了床·上。
同时,江昭阳感觉自己穿着衬衫,来不及扣紧的裸·露的胸膛上猛然出现了两股灼热的鼻息,一张柔软的脸正紧靠在那里,像是在月光下漂泊了千年的海浪,终于回到了故乡。
江昭阳的心不禁痒痒的,用右手缓缓地拍了拍颜以冬单薄的脊背,同时能感觉到她正用双手死死地抓紧他衬衫的两边,温热的泪水随之流下,落在了他的胸前。
这时,颜以冬忽然颤抖着肩膀呓语道:
“妈,我好怕……”
“我·草……”
这一声“妈”,把江昭阳猛然炽·热起来的身体一下喊凉了。
他愣了几秒之后,忍不住把手捂在脸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原来这他妈不是一场宿醉之后的艳遇,这是给人当妈来了。
片刻之后,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抱着当妈又有奶的心态,把颜以冬轻轻搂进了怀里。
“不用怕,我在呢。”他说。
颜以冬又是如梦呓般乖乖地“嗯”了一声,把脸贴得更紧了,不过脸上的泪水却从没停下。
“没事,没事……”江昭阳轻柔地抚摸着她瘦削的肩膀。
没过多久,颜以冬又说话了:
“妈,我好怕!那些东西……像狼一样,随时都能把我吃了。”
江昭阳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他明白她口中的“那些东西”指的是什么。
身患超忆症的人,也不尽然都不会遗忘,有人症状较轻,还能博一个“过目不忘”的美名,不过颜以冬偏偏属于病的最严重那类人,根据她的描述,她的记忆,哪怕历经十年,也能清晰得宛如昨天。
对她而言,那些血淋淋的,本应永远封存在《世界罪案史》中的犯罪现场,却以无比清晰的姿态永远留存在了她余生的记忆中。
这对一个正值芳华女孩来说,该是何等的残忍。
那些东西,像一群饥饿的狼,总在她的心里游荡,总会挑她意识最薄弱的时刻,乘虚而入,将她撕成碎片。
江昭阳有些无奈地看着那张在灯光下愈发苍白的脸,不禁把唇凑近她雪白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些看得见的敌人,我能帮你驱离,那些躲藏在你记忆中的敌人,我又能怎么办呢?”他出神地想到
然而,吻过之后,一直把头埋在他怀里的颜以冬却忽然有些异常。
也许是深陷在半睡半醒之中的她忽然感觉出来了,这人不是她妈。她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推开了他,然后转个了身,把头一歪,也不哭了,没过多久,竟然独自睡熟了。
江昭阳顿时感觉有点懵,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