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濯别过头看向旁边冒着岩浆的黑色地缝,声音低了许多:“刚刚抱你的人是谁?”
啊?话题是不是转移的太快了点!
我循着沧濯视线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空空如也,南箫或是在我和沧濯说话时悄然离开,或是已经去投了胎,我也就收回目光,专注于眼前之人。
不知为何,撇去对沧濯的偏见后,我总觉自己能从他短短言语中听出很多以往未曾在意的情绪。
比如现在,我直觉度辛一定是说了会让我难过的话,而沧濯,他不想让我难过。
他用不太高明的手段悉心保护着我,这种感觉,就像寒冷冬夜,有人在你肩上披了一件大氅,没有炉子那么火热,却默默抵挡了风雨,可以暖到心窝。
我便不再追问,背过手笑盈盈道:“他叫南箫,想娶我来着。”
沧濯没有露出转移话题成功的轻松,他愣住了,再开口时,字句都多了凉薄森冷的意味:“他一只鬼,怎么敢。”
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我笑着问:“他不敢,你敢么?”
原本我只是想逗逗他,可他却一瞬间冷肃了表情,眉峰拧出褶皱,看上去很是纠结。
我骤然兴致高涨,要知道,我最喜欢看别人手足无措的模样了!
我笑得愈发灿烂,脚尖轻轻踮了踮,捻起他垂在身前的一缕黑发,道:“看样子是不敢了。”
长长尾音尚未消散在空气中,沧濯眯了眯眼,向前迈了一步,一阵压迫的气场随他步伐向我席卷而来。
这是在挑战我么?
那可不行,在战场上,两方将领对峙,退后即是认输,而我不会写认输这两个字。
我挺直背脊,眼瞅着沧濯俯下身,精致眉眼徐徐占据我的全部视野。
这也太近了吧!
我觉着“认输”这两个字还是挺容易学的,此际现学也来得及……
三万年过去,我还是长进了不少的,至少懂得了该认怂时就认怂。
我腰板软了下去,倾斜向后,试图拉开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可沧濯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腰上一紧,逃避的小动作被毫不留情制止,我心头砰砰跳动,呆滞了一息,便是这一息之后,我唇上微凉。
夭寿,非礼神仙啦!
我脑中乱如麻绳,早已神智恍惚,依稀之间,我所有感官都集聚在他与我紧紧贴着的唇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柔软又冰凉……
良久,沧濯挪开唇,眼神澈亮,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唇上轻轻摩挲,嘴角是抑不住的笑容,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
我脸上烧的厉害,低头望向自己雪白缎面绣鞋,足尖沿地上橙红缝隙描摹轮廓。虽然我于人间情爱话本有透彻的研究,但真刀真枪的亲自上阵,还是三万多年来头一遭。
沧濯轻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敢,你不敢。”
怎么突然觉得心弦被撩拨得颤动了呢?
我将南婳体内寄居厉鬼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沧濯,他听完后面色沉凝下来,问道:“那鬼为何非要宿在南婳体内?这么久,我们竟没有察觉。”
我摇了摇头,实在不知其中缘由,世上千万种鬼,总要等见到南婳体内那只,才好下定夺。
“我瞬移去不周山寻你时,南婳在昆仑一切如常。”沧濯道。
“待我回魂,带我上昆仑找她。”我要求道。
“好。”沧濯嗓音温和。
我对这种融洽的气氛相当满意,身侧却忽插进一个贼兮兮的声音:“小姑娘想回魂?回魂丹不了解一下?”
这声音!我脑袋瞥向身旁说话之人,两颗亮瞎眼的金门牙晃了我眼睛。果然是大金牙!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我狞笑着拎起大金牙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我好好的人被你坑成了鬼魂,你还敢在我面前卖这破玩意?”
大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