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沉默了。兄长分明是长公主的人,又如何早日成家,开枝散叶?
夜箫见到小寒沉默下来,便将那玉佩轻轻扣在了她的腰带之上,笑道:“我的亲事,远着呢。至少得等我头疾康复了,对不对?莫要想这么多,拿着就是。”
小寒的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夜箫的手背之上,夜箫抬头,小寒就忍不住扑到夜箫的怀里,喊道:“阿兄!”
夜箫一怔,这样的瞬间,他仿佛曾经经历过,女孩呜咽的声音和可人的香气,无比地熟悉。他抬手拍着她的背,道:“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与阿兄说。阿兄再不得力,也会帮你。”
小寒哭着点头。
好半晌,小寒终于安静下来。夜箫取了毛巾,给她擦脸。小寒喜滋滋地拿起药箱,又看了几眼兄长,方依依不舍,告辞而去。
夜箫方送了小寒出去,公主跟前的侍女就过来请他。
公主寝殿的地龙烧得很热,含章公主倚靠在引枕上,一身云锦的衣裙,轻薄服帖地裹在身上,身段丰熟窈窕。
夜箫行礼问安,垂手而立:“公主召唤属下,所为何事?”
含章公主拍了拍放在案几之上账册,道:“你的头疾如今怎样了?这些账册,看得本宫头疼。”
夜箫道:“殿下何须太过操心?可是邓先生的账目出了问题?若是如此,属下今日查看一番。”
含章公主看着低眉垂目、完全不曾注视自己的夜箫,心中发堵,道:“并没有问题,只是我不放心。”
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夜箫又不理公主府庶务,两人竟是连面都见不上。含章公主知道,外头人人都在说,自己养了男宠。可是,又有哪个男宠,敢这般给公主脸色看?
“邓先生乃是经年的好手,人也忠心耿耿,殿下要试着习惯才是。”夜箫劝道。
含章公主看着夜箫这般,眉目寡淡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自嘲地笑了笑,道,“你做了甩手掌柜,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从前,她见他为公主府,事事躬亲打理,无比妥帖,便觉得他心中是有她的。可如今一看,从前只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夜箫沉默半晌,道:“属下多谢殿下体恤。”
含章公主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为何你要去科举?若要为官,以你的才干,皇兄求之不得。科举便是中了状元郎,那也要从七品小官熬起。”
夜箫自然不会说自己不屑于依靠裙带关系上位,他半分也不希望人们知道他是含章公主的男宠。只道:“属下乃读书人,科举进士,入仕为官,方是正途。”
含章公主一哂,道:“这么说来,我前面说的是歪门邪道?”
夜箫道:“殿下多虑了。我既要入仕,自然该按照规则来。”时下科举进士自成一派,多年来内阁辅臣更是出自进士,从来没有恩荫之人能拜相。
含章公主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内殿之上一片静默。
夜箫不由得抬头去看含章公主。他微微一愣,自他入府,公主每回出现,都是严妆丽人,便是在床榻之上,也是极尽娇妍妖艳。不曾想,今日的公主竟是去尽妆容,一头秀发披在身后,带了几分少有的清新。
含章公主对上夜箫的目光,夜箫眼中有些许的惊艳,却也转瞬即逝,很快归于平静。
含章公主问道:“你入仕,图什么?权势金钱,我都可以给你。”
夜箫微笑,道:“图个痛快。”他所图,为社稷为百姓却也为自己。追根究底,他这一辈子,该给自己一个痛快。而不是滞留在公主府,进退两难。
含章公主一愣,这意思就是在公主府不痛快了。她的神情变冷了一些,身子往后靠,道:“入仕从来不是叫人痛快的事情,李长史你这是缘木求鱼了。”
夜箫道:“这不过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含章公主一笑,道:“那祝愿李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