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衣襟上面有一片没有拍干净的槐花花瓣,就问她:“你刚刚摘槐花去了?”
丁香听问,心里有点儿害怕起来。
她还记得她十岁那年被卖进林家做丫鬟的时候,管事的嬷嬷曾经嫌弃她是个乡下的野丫头。还告诫她说老爷是个做官的斯文人,家里的下人连带着也要斯文,万不能像以前在乡下那样做事粗野了。
要是姑娘知道她刚刚像个猴子似的爬树摘槐花去了......
丁香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就听到林清瑶含笑的声音响起:“我倒不知道你会爬树。不过这样也好,明儿你再去摘些槐花来,咱们晒干了做槐花茶喝。”
丁香没想到林清瑶非但没有责怪她,反倒这话里面还带着鼓励的意思,心里高兴,一双眼都笑的眯了起来。
忙抬起头,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
林清瑶见她笑得高兴,面上不由的也带上了几分笑意。正要叫她往后爬树的时候要小心些,忽然就听到窗外有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大声的叫着:“姐姐,姐姐,气死我了!往后我再也不要去读书了。”
第3章 谁适合谁
林清瑶听清这话之后面色一沉,放下手里已经拆好的绣绷正要起身出去,碧纱橱上面吊着的淡绿色软绸帘子已经被人从外面掀开,林承平抬脚走了进来。
跟林清瑶现在身上穿的衣裙都是半旧的不同,他身上的那件宝蓝色杭绸圆领袍子是簇新的。做工也很好,针脚细密。不过现在前襟那里已经被泼了一大片的墨汁,看着实在触目惊心的很。
脸上也有几处乌青的地方,嘴角都破了。
进屋之后林承平抬手就将手里拎着的书包往炕上一扔。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随后书包里面装着的书本和纸墨笔砚之类的东西就都散落了出来。
再看林承平时,已经整个人往后摊在炕上了。一边两条腿还在一下下的踢打着炕沿,发出蹬蹬蹬的一片响。
口中也不消停,一直在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要去学堂了。”
林清瑶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在一跳一跳的,但她还是竭力的忍着,放柔了声音问:“你这又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输了?”
林承平是个调皮的,以前在学堂里面经常跟人打架,这也不是头一次了。不过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负了这么多的伤回来。
一时林清瑶心里又是不忍,又是伤心林承平不懂事,气的眼泪水都差点儿落了下来。
连问了两遍,才看到林承平翻过身来看她,说:“姐姐,你都不知道,就是林承山,林承安,还有林元纬那些人,自打爹爹不在了,他们见天儿的就笑话我,欺负我。”
说到这里,他伸手揪起自己的衣裳前襟给林清瑶看:“你看,这是下午林承山泼到我身上来的。我想着这是你刚给我做的新衣裳,今儿才穿上身,就被他这样给糟蹋了,心里气不过,就去找他打架。谁知道林承安,林元纬他们竟然都帮着他一块儿来打我。就连夫子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非但不为我做主,也训斥我。还罚我站着上完了一节课。林承山他们反倒坐着,一点事都没有。他们这样的欺负人,我还上这个学做什么?我往后都不要再去学堂了。”
说完,他整个人又仰躺回了炕上,一边两只脚还在不停的踢蹬着炕沿。
林清瑶目光怔怔的望着他。就想起以前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但凡她要什么东西了父母不依,她也会如同林承平这样在父母前面耍赖撒娇。那个时候她的性子那样的骄气,受不得半点苦,可自打父亲忽然得病死了之后......
林清瑶闭了闭眼,将心里面涌起来的那股子酸涩和眼里的泪意都给逼了回去。等心情平静下来,她才睁开双眼,叫林承平:“起来。”
林承平不听她的话,两只脚更加用力的踢蹬着炕沿。
林清瑶有些生起气来。待要骂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