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杰还是很有眼力劲儿, 说完了正事就赶紧告辞,不知是不是错觉, 邵杰似乎从林少尹安闲脸上看到一丝赞许。
沈韶光要送他,邵杰赶紧客气地辞让,出了门打马走了。
沈韶光回来,看林少尹还在那里撸猫。
看看桌子上没怎么动饮食,沈韶光无奈,人家都走了,“道具”可以放下,接着吃下午茶了!
沈韶光眯眼假笑, “郎君还要不要加些什么?要不郎君先净净手?”
林晏微笑着点头,放下猫。明奴扫了他一尾巴, 走来沈韶光脚下蹭她小腿。
沈韶光赶忙哄它:“乖, 乖,还忙着呢,一会儿!”
林晏看她一眼, 微低下头,想去拿桌案上东西,想起还没净手, 只好又缩回来, 双手交叠置于腿上, 显得很是端正庄严。
“郎君稍候, 我去端盆水来。”沈韶光颇具服务行业自觉性地道。像林少尹这种贵人, 在家里、在衙门洗手都得有好几个人伺候, 端水盆,拿澡豆手脂,拿巾帕,甚至有擦手都由婢子代劳。
林晏却站起来,“我随你去吧。”
少跑一趟,那自然好,沈韶光笑道:“其实流水洗手更干净。”
林晏深深地看她一眼,微笑着“嗯”一声。
沈韶光略挑眉,笑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两人来到店后水缸处,林晏略弯腰站在石砌下水盆前,沈韶光拿水瓢在水缸里舀水给他冲手,又默默递上澡豆盒子。
店里有给客人用巾帕,但像林少尹这种讲究人,怕是更喜欢用自己帕子,沈韶光也便少了“奉巾”这个环节了。
突然,沈韶光明白了刚才林少尹那一眼还有一笑意味,“侍奉巾栉”常用来做妻妾侍奉夫君套话。
沈韶光咬咬唇,瞪他一眼,你说你一堂堂长安市副市长,咱能不能思想健康一点?少联想一点?就事论事一点?
林晏直起身子,略甩一甩手,扭头,见她这样子,不由得笑起来。
笑完又道:“你刚才抱明奴没有?我也帮你冲冲手吧?”
沈韶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调戏人还上瘾了?
恶向胆边生沈韶光微笑道:“那就有劳少尹了。”
林晏照着沈韶光刚才样子,也拿水瓢舀了水,细细地浇在她手上。
她手细细长长,虽肤色很白,却说不上多嫩,手背上有几个小红点,想来是溅上油点子,骨结也有些明显——这是一双辛苦操劳手。林晏刚才嬉笑神色淡下来。
突然又想起她头一回去给祖母送粥时说话来, “儿于掖庭时,炭火不足,一至隆冬,手足则红肿流脓。若一直冷着也没什么,不过是裂个口子,有些疼罢了。最怕突然接近炭火,则奇痒难耐。”林晏越发地心疼起来,真想拉过她手来包在自己掌中,揉一揉,搓一搓,问她那些旧伤是不是都好了……
沈韶光按规范洗手法默默数完十五秒,扭头看林晏。
林晏温柔一笑,舀了一瓢水给她冲洗。
沈韶光耍了回大牌,便愉悦起来,笑问:“今天有桂花糯米藕,林郎君尝一尝吧?也给太夫人带些回去。”
林晏微笑:“好。”
为了表示自己大度,沈韶光便随口与他说起了吃经,“这桂花糯米藕用米是今夏新米,藕也是新藕,只可惜桂花是先前从药饮铺子买去年存货,细闻一股子党参黄芩味儿。1好在有糖味儿把它遮了。”
“这藕分九孔和七孔,九孔者为白莲藕,脆生生甜丝丝,可以生吃,那‘渔父三鲜’里就是这种;七孔者为红莲藕,面儿多,不脆,不宜生吃,却最适宜做这桂花藕。”
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
林晏侧头微笑着看她,听她说这些吃吃喝喝事,有种岁月宁和、莫不静好之感。
“把这藕里面塞上糯米,堵上切下藕节头儿,与红枣、饴糖、桂花同煮,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