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擦了一把眼泪,“可九殿下对奴婢还是很好的,给奴婢当靠山,叫奴婢家里做生意。”
“陛下。”宋妈妈磕了头,道:“不止这个,太后手里还有能叫人绝育的药。”
听见这话,皇帝忽然一阵的眩晕,可是想起元姝已经生出孩子来,知道这药没下在她身上。
“齐王府那事儿也跟太后有关系,只是那会太后叫奴婢顾着新罗两位王女的事儿,齐王府是湘君亲自去办的。”
“新罗那位公主是真的不知情,太后叫她来也不理她,整日就叫她在外头坐着。小姑娘背井离乡的——”
宋妈妈又抹了一把眼泪。
“都在里头?”皇帝问道。
宋妈妈顿了顿,稍稍反应了片刻,摇头道:“奴婢猜那药应该在皇后手里。”
“很好!”皇帝铁青着脸,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拿着东西,跟朕去太庙!”
他说完抬脚就走,宋妈妈跪的久了,加上年纪也大了,起来踉跄两步这才跟上。
观心殿就在太庙边上,路虽然不远,可皇帝走得快,宋妈妈到了地方不住的喘气,可是在皇帝面前又不敢太过放肆,憋得脸都红了。
“把东西烧了。”皇帝指了指太庙中间的大香炉,“扔进去。”
宋妈妈应了声是,心中却不由得升起几分庆幸来。
木匣子外头裹着一层绸缎,扔进去便听见轰的一声,香炉里头窜起火苗来,照在皇帝脸上。
皇帝等这火下去,这才又回头看宋妈妈,“你去守着太后——别叫她提前死了。”
“是。”
皇帝说完转身便走。
虽然已经是春天,又靠近炉子,可是看见周围漆黑空旷的大殿,想起里头供奉的都是先祖的排位,宋妈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皇帝明显不是叫她跟着的意思,可她还是一溜小跑,远远坠着,看着皇帝的背影出了太庙。
宋妈妈一路心惊胆战回到了观心殿,原本还有些担心,只是一看见太后,她觉得这差事倒也不太难了。
太后手软脚软,又像是闭了神智,口中流涎,喃喃自语只有一句“哀家是太后”。
就在皇帝往观心殿去没多久,六斤到了戴恩屋里。
屋里一股子老山参的味道。
戴恩已经病了三天了,这一白天几乎就没清醒过,六斤站在他床前,见他面色蜡黄中透着灰败,喘气的声音听得人揪心,胸口时不时猛地起伏一下,明显是要死了。
“戴公公。”六斤轻轻叫了两声。
戴恩眼皮子动了动,缓缓睁了开来,只是他眼珠子浑浊至极,努力睁开好久才看清楚来人。
“是六斤啊。”这话说出来,戴恩脸上忽然又有了血色,六斤面色一暗,从床头的小盒子里拿出参片来,给他含在嘴里。
戴恩看了一眼六斤,又费力把头扭了过来,看向了上头的房梁。
“我快死了。”
六斤没什么反应。
戴恩的下一句话忽然有了笑意,“幸亏临死之前看见的人是你,而不是施忠福。”
“你是个明白人。”戴恩轻轻道,“你离近些,我现如今说不出来也听不见,你离得远了,咱们就没法说话了。”
六斤又往前两步,腿已经挨着了床。
他只要轻轻往前探一探头,就能正好挡住戴恩的视线。
“我不瞒着你,这药是我自己吃的,太后快不行了吧。”他忽然轻笑了两声,似乎又有了原先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大总管的气势。
只是笑了没两声,就又咳嗽了起来。
六斤伸出手,轻轻地在他胸口拍了拍。
戴恩喘了好几声,终于缓过劲儿来,又道:“你帮咱家盯着,这次一定要叫太后死了。她不死,我就是化成厉鬼回来,也要拖着她一起下去。”
六斤的声音慢悠悠的,像是从天边传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