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即便是白狄最精锐的骑兵,也不敢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与大越开战。
那时她虽不在前线,却也知道两国战争僵持不下,腥风血雨,死伤无数。
一想到这里,宋乐仪的眼泪便和珠子似的一连串往下掉,赵彻叹了口气,身子往前俯了俯,将人按在胸膛前,伸了一只手轻抚她的脊背:“真是娇气,这也值得哭啊,即便我去了蜀国,那也是率军之将,鲜少上阵杀敌,你见哪个名将缺胳膊断腿的?”
鲜少上阵杀敌……
宋乐仪一愣,呼吸不禁急促了几分,她怎么忘了最关键的事情!上辈子赵彻因为意外杀了蜀国太子,成了两国开战的罪人,所以戴罪立功,为冲锋陷阵之将。
这一世!只要这一世赵彻没有杀了蜀国太子,他就不会那么艰难!
估摸着时日,虞日州大约七月上旬便能抵达燕京,宋乐仪忽然从赵彻怀中钻出来,双手握着他肩膀,有些激动道:“表哥,你知道虞日州长什么模样吗?”
眼前人漂亮的脸蛋上泪痕纵横,一副委屈与激动交织的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搁在往日,赵彻定要嘲笑一番,如今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只觉得一颗心被紧紧攥着,揪得他心口疼。若是有那么一日,他真的能毫不犹豫不牵不挂的奔赴战场么?
赵彻突然觉得喉咙发干,他道:“知道。”
“那太好了!”宋乐仪顿时明媚了起来,她扯了一个笑容,有点难看,“表哥,你以后见着了他,一定要绕道走,千万不能见他!不能与他起争执,更不能动手打他!”
闻言,赵彻神色逐渐古怪,眉毛挑的老高:“我……见着他绕道走?”
宋乐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见着他绕路走。”
开什么玩笑!赵彻忍不住嗤了一声,这天下有能让他见着绕路走的人?
见他神色嘲弄,宋乐仪忽然反应过来,赵彻是什么人啊,燕京一霸,就连嫡亲兄长都能被他气得跳脚,那蜀国太子在他眼里能算个东西?
宋乐仪咬了咬唇角,开始胡编乱造:“表哥,我听那蜀国太子是个不祥之人,离得近了会沾惹不祥之气,一定要离他远点!”说着,忍不住捏紧了他肩膀,生怕他不以为意。
赵彻被她逗乐了,反问了句:“你见哪国太子不祥的?”
这瞎编也得有个度啊,拿他当傻子呢?
宋乐仪着急:“是真的不详!”
赵彻转着指上的虎骨扳指若有所思,不经意地一问:“你见过?”
宋乐仪怔了怔,嘴唇翕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低头,小声嗫喏了一句:“好像见过。”
微弱的声音很快散在了风中,快得让人听不清晰。
赵彻却听清了,他垂眸,深长的睫羽盖住了大半的神色,若说名声,蜀太子虞日州远不如白狄的乌邪王子翟离名声来的响亮,若论两国关系,白狄与越可比蜀国与越要紧张得多。
可是表妹从不关心国政,甚至连乌邪王翟牙与乌邪王子翟离都不知道是谁。
再言之,这是蜀国太子虞日州第一次来越朝见,表妹若见过,若不是画像,就是那场荒诞离奇的梦。
赵彻思忖的片刻功夫,宋乐仪也在盯着他看,见人垂眸,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她顿时气恼了,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
她索性伸手拽了了他衣领,半强迫半威胁道:“你答应我,离虞日州远远的,万万不能与他起冲突,骂他也不行,尤其不能打他!”谁晓得虞日州那般脆弱模样,万一被赵彻一两句话给气得喘不过来气,直接气死了呢?
赵彻被她这么一拽,两人的脸蛋都快贴上了,温热的呼吸卷着甜香而来,撩的人心痒痒。
他回过神儿来,漆黑的眼里眸光微动,试探着问道:“若是…不答应呢?”
“不行!你必须得答应我!”宋乐仪拽着衣领的手又紧了紧,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