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练到天黑,才收工回家。
顾宁以为这就完了,结果第二天,楚轩放学时直接来顾宁班上,拦住顾宁的体委,帮她把名报了。
“就只有一个礼拜时间,你还想偷懒?”楚轩又把人拎过去蹦栏杆。
这一次楚轩毫不留情地把栏架高度升了一截。顾宁觉得自己十分可怜,好像被人无情训练的小狗。
“我都累了,昨天的腿疼还没好呢。”顾宁抱怨。
楚轩在旁边听歌,“跑十次,跑完过来休息一首歌的时间。”
顾宁好不容易跑满十次,期间不停地撞倒栏架,终于摸鱼到休息。
楚轩分一只耳机,塞进她的耳朵里,里面放的都是林肯公园的歌。那时候顾宁还小,听不懂歌词,不明白其中的挣扎和无奈,就只是觉得旋律火爆,唱得很燃。
一首歌结束,小狗狗就得继续去跑圈。
后来的很多年,无论身在何处,就算远在异国他乡,只要一听到林肯公园的歌,顾宁就本能地觉得腿酸,想起那些日落的黄昏,在空旷的跑道上,一遍又一遍地从栏架上跳过去,还有旁边斜倚着旗杆外表清冷耳机里却放着狂野旋律的大男孩。
顾宁的栏架终于升到正常高度,校运会也开始了。
顾宁玩得不亦乐乎,和闺蜜吃零食看小说,没事写几个稿子投过去,听大喇叭念自己乱造的段子,得意洋洋,然而心底深处还是有点忐忑。
随即就发现,班主任逼着大家都报名,然而还是有偷懒的法子。不少女生临时假装头发疼肚子疼脚丫疼指甲疼,死也不去检录,居然就给她们混过去了。
顾宁的心思也活动了。
等到大喇叭广播高一女子一百一十米栏检录时,顾宁把自己努力地缩在人堆里不出声,心想,体委好像有项目,应该没人会发现吧?
喇叭才叫了两遍,突然有人拎着顾宁把她从人堆里揪了出来。
“到你们检录了,你没听见?”楚轩皮笑肉不笑。
这家伙是学生会的,居然仗着职权,杀到别班的地盘上来逮人。
“我忽然觉得好像有点肚子疼……”顾宁耍赖。
“不急,跑完了有的是时间,随便疼。”楚轩看她一眼就知道是装的,不为所动,夹着她就往检录处走。
他不怕别人说闲话顾宁还怕,顾宁悲壮地挣扎,“让我自己走。”表情好像是要奔赴刑场。
楚轩放开她,押着她去检录处领了号码,到一百一十米栏起点报道。
然后顾宁就傻了。
全部报名的女生都没来。全场只有顾宁一个。
发令枪声响起,顾宁一个人冲上空荡荡的赛道,楚轩就在旁边看着,不知为什么,顾宁忽然满腔激情,没人比赛也努力向前,飞过一个个栏架,居然一个都没撞倒,跑得一点都不慢。
顾宁一个人冲过终点,全场一片欢呼,顾宁忽然明白了楚轩每次拿冠军时的感受。
确实挺不错的。
顾宁完全没想过,自己也有在校运会上拿到第一名的一天。
顾宁刚跑完,就被班里管后勤的同学扑上去搀住,好像她刚跑了个一万米,顾宁四处张望,没找到楚轩。
闺蜜和班上同学轰炸了足有二十多篇稿子到广播站,把顾宁从头发丝夸到脚后跟,夸到顾宁尬得恨不得钻到座位底下时,广播里突然传来林肯公园的“眩晕”。
沸腾的旋律让全场燃爆。教导主任倒着小短腿匆匆忙忙冲去主席台想停掉这么不正经的歌。
跑完奖励一首歌。
在主唱的嘶吼声中,顾宁笑出来,又有点想哭。
如今那个人就坐在对面平静地敲着键盘。不知道他现在还听不听那些歌。
顾宁正在恍神,忽然看见那个“到最后”又发来消息,“我看到你在X市,帮我一个忙行吗?我们接了一个案子,要去X市,可是我有事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