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染白了两人交织在一起的黑发,黑与白交融,透着别样的美。
唇上的疼痛清晰,司褚鸦青的睫毛微微颤动,抖落一抹清寒,低头睨着怀里的人,眼里晦暗的深色涌动,半晌哑声道:“哭什么?”
刚刚不是挺能耐么?
明姝将脸埋在他怀里,瘦弱的肩止不住地颤,手握成拳忍不住在他胸口捣了一下,泄出一丝细细的哭腔,像是钝刀子磨在他心口:
“你睡了好久,我还以为你,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心里的委屈和惶恐犹如洪水决了堤,在见到司褚的一刹那再也忍不住,一股脑地宣泄而出。
他将她搂在怀里,才发觉她实在瘦的厉害,肩膀单薄,似乎一折就断,听着她委屈的哭诉,更是心口隐隐作痛,酸涩的厉害。
那滋味甚至比牵机发作起来还要来势汹汹,不同的是心里却没什么戾气,有的只是浓浓的愧疚和心疼,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心脏一点点收紧,喘不上气。
司褚克制着汹涌澎湃的情绪,明明心里涌动着惊涛骇浪,却不忍吓着她似的,以极轻的力道将她搂入怀里,那一霎那,心脏空缺的部位被填满,他几不可察地叹息:“抱歉,让你久等了,是我不好。”
明姝听着他温柔的嗓音,唯恐这是自己的一场梦,抱着他不肯撒手,在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甚至还打起了嗝。
原来女子果真是水做的。
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滚烫的泪珠顺着他的锁骨流入更深的地方,那炙热像是穿过胸膛砸在他的心尖。
湿漉漉的触感令人不适,司褚却没有丝毫的不耐,任她在怀里哭了个痛快。
情绪终于宣泄完毕,明姝后知后觉有些羞赧,她攥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松开,不自在地抬起头来。
她发丝微乱,那双被水洗过的眼睛透着清亮晶莹,宛如一汪潭水,盈盈动人。
司褚神色耐人寻味瞧着她:“哭完了?”
哭过的眼角沾着红,她睫毛不自然地颤动两下,下意识要别开视线,撇了撇唇:“谁……谁哭了?”
司褚见她有功夫嘴硬,便知她这会儿是又恢复了,心里不着痕迹松口气,长眉微微一挑,语气捎着玩味:“所以,你还打算在我身上待多久?”
他话音稍顿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虽然我不介意,不过躺在雪地里的滋味委实不好受,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我不……不好意思啊。”她脸颊红红,慌忙撑着地站起来,顺便把司褚扶起来,但见他轻轻蹙了下眉,明姝顿时一脸紧张,想到刚才她摔下来时司褚垫在身下,顿时脸色白了白,上下打量着他,“受伤了?伤到哪儿了?”
她虽然不是很重,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压在人身上少说也得吃点苦头,更别说司褚大病初愈,哪里经得起她这样折腾?
眼瞧着明姝急红了双眼,双眼无措地说要请“越姑娘”,司褚缓慢直起腰,眼角微微弯起,低头凑近她的脸,悠然吐息:“这么紧张我?”
明姝眸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双眼微微睁大,眼里闪过恼怒:“你骗我?”
司褚抬手在她眉心点了下,轻轻勾唇:“倒也没有那么笨。”
她气的一把拍开他的手,白嫩的腮帮子微微鼓起,有心想放几句狠话,可瞥见他苍白的面色,又舍不得。
她气闷地撅了下嘴,眉头拧着,到底没忍心不理他:“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心里疑惑,崽崽醒来应该是大事,会惊动不少人才对,可她根本没听到半点嘈杂,甚至他还神奇的在她快要摔下来的时候救了她。
司褚爱极了她这副嘴硬心软的模样,将她手捉在手里,冰凉的触感令他皱了下眉,没松手:“刚醒没多久。”他话音一顿,漆黑深邃的眸瞅她一眼,唇角勾起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