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的情况怎么样了?”
聊了半天,众人这才猛地想起正事儿。
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明姝知道了一定会发自内心地欣慰,并且感动地口吐芬芳。
季暻眉尖不经意蹙了蹙,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沉:“背上划了一条口子,失血过多加上疲劳过度陷入昏迷,没什么大事。”
贺兰潋眉头轻挑,语气不悦:“背上都划了条口子还不严重?是亲哥吗?”
季暻唇角抬了抬,语气斯文缓慢:
“不掂量掂量自己那点能耐就往前冲,受伤了那也是她活该,怨不得旁人。”
他神色称得上是温和,可语气莫名有些发凉,令人头皮微微发麻。
就连刚刚最活跃的王鸢也不由自主地噤了声,眼底闪过一抹畏惧。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季暻眸光微敛,又恢复了彬彬有礼:“几位刚才想必也受惊了,不如去正厅稍作歇息?舍妹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
几人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
明姝隐约中听到有人在哭,哭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只不过吵的人心烦意乱。
她眉头紧蹙,心想着她还没死呢谁这么迫不及待地哭丧?
她模糊的意识终于挣脱那沉重的樊笼,于是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更为真切,带着该死的似曾相识。
“呜呜呜娘娘,你怎么这么惨啊!没有了奴婢您怎的过的如此狼狈!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您让奴婢怎么办啊?!”
明姝认出了这道声音,是云芷。
毕竟除了她,她也实在想不到有谁哭出这样一唱三叹的调调,堪比唱大戏的!
她心里有些感动,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云芷对她的爱依旧分毫不减。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明姝就听到云芷嗷的一嗓子哭得更大声了:“娘娘您要是有个好歹倒不甚要紧,可奴婢今后找谁撑腰啊!奴婢没了娘娘,还怎么在那些小宫女小太监面前作威作福!”
明姝:“……”
“好你个死丫头!”她忍无可忍,猛地睁开眼,气的胸口急剧起伏。
没想到正主会突然诈尸,云芷的嘴还维持着大张的状态,表情一度十分滑稽。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良久,云芷才合上下巴,神情激动地扑上来:“娘娘!您终于醒了,奴婢可担心您了呢!”
明姝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担心没了本宫,往后不能继续作威作福吧?”
云芷神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瞧她一眼:“娘娘怎么会这么想呢?奴婢那还不是看您这么久都没醒,一时心急所以才……”
“所以才真情流露?”她咬了咬牙阴恻恻反问。
云芷娇羞地低头:“娘娘讨厌!”
明姝额角青筋跳了跳,隐忍地一闭眼,有心想跳起来给这丫头一个脑瓜崩,奈何肩膀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有心无力。
她平息着火气,睁开眼没好气瞪她一眼:“还不赶紧扶本宫起来!”
云芷“噢”了一声,刚要扶她,想到什么顿时神色为难起来:“娘娘,世子爷说了,您身上有伤不能下床。”
明姝皱了皱眉:“世子爷?”
她反应了一会儿,回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季暻那斯文败类的脸,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错觉,季暻那狗比真的来了?!
明姝还记得对方恨不得勒死她的模样,冷哼一声:“管他做什么?你听他的还是听本宫的?”
云芷张了张唇,神色纠结:“奴婢也想听您的,可世子爷说了,奴婢要是敢让您下床,他就打断奴婢的腿!”
她嗫嚅着,理不直气也壮,“为了奴婢的腿着想,娘娘您暂且忍一忍吧?”
明姝眼里露出不敢置信,气的手指颤颤指向她,一脸痛心:“你这个叛徒!才几天功夫就叛变了?到底谁是你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