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将那一枚莲花玉坠拾起,死死盯着手里的坠子,脑子里走马观花般闪过一帧帧细碎的画面,她眼角蓦地发红,紧紧咬着唇,逐渐露出仇恨的目光。
她竟然是白莲教的人?!
“阿瑶?”许是太久没听见动静,里面传来明姝疑惑的声音。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阿瑶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了眼屏风内的方向,抿紧了唇,努力平复脸上的表情。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是一片冷静淡然,只是手克制不住地颤抖。
“来了。”她胡乱将玉坠塞进衣服里,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明姝抬眼看她,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眼尾微扬模样娇憨,她随口抱怨了句:“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阿瑶将衣服放到旁边,克制地垂下眸,没说话。
不过明姝也习惯了她的沉默寡言,并没有非要得到一个答案的意思。
明姝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阿瑶转身出去,脚步微顿回头看她一眼,眼眸一片冷凝。
对此明姝一无所察。
*
“陛下,季小将军的信。”
追影进来的时候,司褚正埋在一堆折子里,伴随着陈百川的死接踵而来的是各种亟待司褚处理的烂账。
新任幽州刺史还没上任,这些事务就只能他来暂代,与此同时,还有盛京那边重要的奏折等着他来批。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要寻找明姝的身影,实在是分身乏术。
追影眉头微皱,心底难免担忧,就他所知,陛下已经有两个晚上没合过眼了,这人又不是铁打的,哪能经受得住?
然而他知道,这些话他来说陛下十有八九听不进去。
司褚眉微挑,头也不抬地接了过来,他将信展开一看,半响,冷嗤一声,眸色嘲弄。
“原来陈百川打的是这个主意。”
追影眸光疑惑:“这和陈百川又有什么关系?”
寄信的难道不是季小将军么?
说完这话,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底划过一阵惊讶。
“季小将军收到了娘娘的消息?”
司褚一垂眸,将信扔给他:“你自己看。”
追影小心翼翼将信接了过来,一目十行迅速看完,眉头一竖:“陈百川的胃口这么大,他不怕撑死么?!”
话音刚落,他反应过来什么,一脸恍然大悟:“噢对,他已经死了。”
追影默然片刻,觑了眼自家陛下的脸色,语气试探:“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陈百川想要拉拢镇北王父子,可他漏算了一点,季家对皇权是绝对效忠的,这份忠诚哪怕是司褚也不会怀疑。
所以对方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
司褚敛眸冷笑:“陈百川一个人自然是不敢冒这个风险,可他身后的人就不一定了。”
他沉思片刻,眼里闪动着幽光,唇角微勾。
“季暻的提议不错。”
追影打了个寒颤。
这背后的人是有多想不开,得罪一个季小将军就已经很可怕了,如今再加上陛下,这两个黑心肝的凑到一起,还不把人算计的骨头渣都不剩?
*
与此同时明姝这边,幕僚督促着她继续启程。
她不知道季暻究竟有没有回信,不过从她对幕僚细致入微的观察来看,对方似乎心情还不错,对她也算客气。
明姝偶尔的作他也能够忍受。
她不禁有些纳闷儿,难不成季暻转性了?
终于想起她这个便宜妹妹,所以心怀愧疚打算补偿?
这个可能性……明姝想了下,算了,还是做梦来的比较快。
塑料兄妹情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
越靠近晋城,难民越多,路上甚至有一群难民公然来拦他们的马车。
明姝透过窗帘缝隙看到一群又一群面黄肌瘦的人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