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真摇了摇头,说:“我哥给刚子的,你们留着吃吧,带了挺多过来的,我一会儿回去吃也一样。”
心里百般纠结,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说什么都残酷,跟沈瑶告别说先回去吃早餐。
沈瑶送她出了门,回到屋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贺时大概还不知道她现在好了,但知道与不知道区别都不大,以为她是个傻子,他不也动心了吗?就算她现在好了,贺家就不介意吗?都是一样的。
她抛开脑子里纷繁的杂念,重新学起这个世界的文字来,因是沈刚用过的旧书,生字上都有标注拼音,她自己学着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贺时回来的时候,贺真半句没提陈云来过,只是注意到他脚上的布鞋,有些奇怪的问:“哥你皮鞋坏了?妈让我给你带了鞋票的,要不要到市里再买一双?”
贺时摇头,“布鞋穿着舒服。”
小丫头第二双还没做给他呢,他去买鞋的话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二双了,所以眼下是肯定不能买的。
贺真心里有事,也没太关心贺时的琐事,在村里又住了两天,在来沈家村的第四天早上还是去市里了,她跟贺时说的是自己去逛逛买些东西,贺时要陪着她一起被她拒绝了。
贺真并没有去买什么东西,而是到医院直接找的刘菁,闲话家常只说来看看她,最后问到心智有问题的人好了以后结婚生子,孩子遗传到这种病的概率大不大。
刘菁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贺真随口道:“这几天在我哥插队那村里住着,村里有个人是这么个情况,听说我妈是医生跟我打听呢,这不看见刘姨您就想起来帮着问一问。”
刘菁笑:“小姑娘呀就是热心肠,从医学角度来说是有一定的遗传概率的,但这个东西也说不定,有些人运气好,生下的孩子也聪明健康。”
贺真点点头:“这样,那我回头告诉她,谢谢刘姨了。”
离开江市人民医院,贺真心里那一丝侥幸的念头终于被打破,找到邮局给她妈办公室去了电话。
等了几天信的梁佩君听到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像三九天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激凌凌透心凉。
贺真心里到底觉得愧疚,对她二哥,也有对沈瑶的,她想了想,说:“妈,沈瑶长得特别漂亮,性子也好,很温柔那一种,我前两天看到她在自学,一手字比我写得还好,妈,她现在已经好了,我哥没承认喜欢她,但是我觉得,哥他应该是很喜欢沈瑶的,一开始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否认,后来我想,他可能是怕妈您反对。”
梁佩君对于沈瑶有多漂亮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千好万好都抵不过她曾经是个傻子的事实。
“真真,这事你别管了,也别让你哥知道你跟我说过沈瑶的事,他要瞒着,你就当不知道好了,你在那边再呆几天,还是等着跟邢辉一起回北京,你哥的事我得想想。”
梁佩君挂了电话,办公室里也呆不住了,拿了手包就往财政部找贺安民。
贺时找对象她高兴,但绝对不能是一个那样的对象,哪怕只有很小的机率会出现遗传问题,那样的结果她们也承受不起。
贺真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喉间发涩,她妈的想想,绝对不是考虑要不要同意她哥和沈瑶的事,而是怎样不动声色的让他哥离开沈瑶。
她想起沈瑶心里有些闷,她如果知道她做的事,大概不愿意再拿她当朋友相处了。
虽然可能后面没有相见的可能,但这么想一想还是有些怏怏不乐。
其实沈瑶哪里需要等知道得那么具体,贺真还留在村里,但连续两天没找她,她心里就有数了。
大致也能猜到原因,失落是有的,太难过倒没有,她和贺时之间的事,她更在意的是贺时的态度。而且,她确实对贺时有些心动,但远不到非君不可的地步,贺真没上门,她该怎样还怎样,事情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