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行,绿出境界了,老子成全你俩,看你俩有没有种就在里头地老天荒!姓梁的你就在里头给我等着,看老子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孟冬依稀还有错愕,云海已从外头带上了门,掼门之声震耳。
许是外情带了人来,门外脚步声开始纷杂,有人声声在唤海爷,有人在关切询问海爷没事吧、带海爷去吴先生那里。
有个马仔用孟冬都能听见的音量在嘱咐:“看紧了,姓梁的出来就替哥弄他!”
有个不开眼的在问:“海爷,那嫂子呢?”
云海大约是吐了口痰。
有人在骂那人:“你是不是怕那对狗男女不死?”
“老僵尸你看屁?报警啊,老子等你。”这话是云海在挑衅杜源。
又隔了许久,一群人前呼后拥走得远了,十音没和孟冬说话,屏息在听。
屋外只有两个年轻人,应该是云海指定看住这里的人。
不过现在不用担心杜源在哪儿了,云海会找人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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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源意外出现在了沧东,云海负伤。十音给江之源紧急汇报完毕,发现孟冬正徒手在洗手间清理水池中的血渍和碎玻璃渣。
空气中有血腥气,但酒香更甚。
她看到孟冬的行为,被吓到了:“你住手,我来。”
“我比你小心。”
“孟冬,老大没事,他有经验……我是说分寸,他们应该送他去缝合了。”
“好。”孟冬突然停了手,将十音一把揽进怀里,“加加。”
云海演戏的片刻,十音是心如平镜的,能纹丝不乱地配合演完。
直到他离开,空气慢慢冷却,孟冬虽在,寒意却慢慢从心底钻出来。
每多调查到一分杜源的秘密,此人的形象就在十音心中狰狞一分。
十音不怕接触恶魔,但那些她曾经失去的、她所爱的一切,都是这人吞噬掉的么?
恶魔久久于黑暗之中伺机而动,早已经习惯于这夜色,然而孟冬却是心中有光的人,恶魔这一次,又要来吞噬她的光亮了么?
十音一个人的时候,从不惧怕这些,今夜却觉得胆中生寒。
孟冬暖极了,那热意包裹她,有那么一瞬,十音的时间感和方位感都忽地模糊不清了,这究竟是何年何月,她是身在哪里?
是南照、是S市的雨巷?那个暴风雨夜?
“孟冬你怎么了?”十音缓过来了。
“没什么,觉得你们不容易。”
孟冬生怕手指上有玻璃屑,并不敢以手指触她的背。
“嗯,这事态我和老大都没想到,是真的惨烈。你明白我们老大不容易就好,他知道会欣慰,会觉得做什么都值了。”
“我没有。”孟冬不松开他,口气不好,“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戕身伐命。”
刚才云海第一次拉开门前,他随手吸完他点燃的其中两支烟,甩脱在地后蛮横碾过、强行揪扯掉两颗孟冬的衬衣扣子、示意十音将顶上发髻放下弄散……
所有的细节布置在那瞬间一气呵成。
随后云海就像顷刻换了个人,满口用意不明的脏字,抓过那瓶威士忌奋劲拧开,咕嘟灌着就朝门前去。
孟冬当然不知道后来云海会下这样的猛料,他没经历过。
十音却在一次一次地复盘,究竟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似乎真是没有,在那个千钧之际,云海能想到的已数万全之策。
杜源会找上门,显然就是获知他们三人在一起,跑来探看虚实的。
云海只能通过近乎疯癫的极端反应,解释了他们三人的关系,令孟冬十音留在房间研究存储卡,又能将杜源合理拒之门外。
若非如此,任务大局、琴弓、存储卡、十音的父亲……这一切隐秘都可能被杜源在某个瞬间窥知,事态会不可收拾。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