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是管惯了军队的,定下的规矩都是死的。所以俏枝被郡王申斥了一通后,只好垂泪捧着糕出去了。
郡王又绷脸提点了蝶喜一番,让她尽心替差。
这还着实冤枉了蝶喜。其实今日寒烟生病,原本就是要蝶喜替她的。只是方才蝶喜去看厨下炖煮的羹汤火候,一时未及去端糕,便被在一旁跟着她的俏枝抢了先。
俏枝的行径,在丫鬟们看来,就是想要出头,在主子面前露脸儿罢了!
毕竟能近身服侍主子,才好邀宠得赏不是?
可是俏枝这般不懂规矩,急着冒头,也着实气坏了受牵连的蝶喜。
所以她重新端了一份糕,服侍了主子后,便气冲冲地出来,回到下人房里冲着俏枝低声喝道:“前些日子得了主子的赏,你便美得不知自己是谁?郡王可是吩咐过了,县主如今怀孕,饮食起居不可假他人之手,你为了露脸,便急火火地往内室钻。可真是个有出息啊!”
那俏枝今日被郡王下了脸,又被蝶喜骂,那脸上却并无羞愤颜色,只瞟了一眼仆人房里其他几个跟她一般,新入府的丫鬟,怯生生道:“姐姐这话说得就有些糟蹋人了。你我都是服侍郡王和县主的。只是入府的时间有个早晚而已,郡王担心我们这些个新人粗手,服侍不好县主,我们自用心去学便是了。我也是一心想要早点能担事,好顶了差事,免得耽搁了诸位姐姐们的婚期,怎么到了蝶喜姐姐的嘴里,就成了为了露脸不择手段的了?连郡王和县主,可都没有这么骂我……”
说到这时,俏枝的眼圈倒是红了起来,她生得原本是娇俏的模样,这眼下一点泪花的样子,便是女子看来都心生怜惜呢。
那几个新入府的,各自存了要上进的心思,如今见蝶喜这么骂俏枝,自然是觉得蝶喜在打压着新入府的丫鬟,此时倒是同仇敌忾地替俏枝帮腔道:“蝶喜姐姐,还是少说两句吧。今日俏枝不过看你忙不开,帮着你端糕而已,以后她知道了,自然不会再犯,可苦来伤了彼此的和气?”
俏枝会做人,嘴儿又是能讲的,在众位丫鬟里人缘甚好,所以如今被蝶喜骂,也有人帮腔。
蝶喜一看这情形,便知众人都是向着俏枝的,不由得冷哼道:“我知道你们诸位的心思,想着在郡王面前多露露脸,改改自己的运道吧?要不然怎么郡王一在府里的时候,诸位脸上的脂粉就厚了几分。劝你们还是收一收心思。别家府宅里的爷们许是爱吃个窝边草,就近收用几个。可是我家郡王可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县主的眼里不容沙子,最恨不知规矩的浪蹄子,想要在府里待得长久,且将规矩学透了!”
说着,蝶喜一甩手里的帕子,径直出了房门。
只留下那几个新近的丫鬟,在房里面面相觑。
待蝶喜走远了,一个小丫鬟才起了话头道:“亏得她还是县主身边的老人儿呢,说话怎么这般的难听?”
另一个冷哼道:“我们几个好歹都是身家清白女孩,懂礼数,识得些字,才被管事调拨过来。可是听闻蝶喜和寒烟,当初都是乡野农家出来的,粗鄙得很,那些规矩做派也都是后学的罢了,一个泥腿丫头,没用乡野的俚语开骂就不错了!”
这一开头,其他人来了精神:“看她俩长的也一般,就这条件,怎么能成郡王府的管事大丫鬟?”
另一个道:“听说郡主的出身……也不甚高……”
笑娘当初也不过随着爹爹褚慎,一步步从乡间走出来的。细究起来,她的出身还不如寒烟和蝶喜来得清白呢!
只是这莽撞的丫头说完,再无人接话。
她们虽然是新入府的丫鬟,可对县主的出身也是有些耳闻。尤其是前段时间,各位夫人闹上府宅时,也有人私下里气愤地说“小妇养的”一类的话。
这些丫头们都是听见的,也明白话里的意思。所以今日见这话头不对,竟然要牵扯到主子的身上,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