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拉着她走到床榻边，往床上一滚，顺势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子，笑容温和无害，像个调皮的孩子。
木清雪一愣，旋即眸光一转，抱臂哼道：“好家伙，你还想亵渎神明？”
许晔一时噎住，心虚的钻进了被窝里，“姐姐果然是骗人的，还说看我可怜，想陪陪我呢。”
说这话时，他时不时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生怕别人瞧不到他的可怜模样。
十二岁，在她那个时代还是个读小学的孩子。
“往里面睡睡。”
木清雪戳了下隆起的被子，示意他挪动位子。
帝王的床榻比旁人的要大，也要更舒适。
许晔雀跃地从床上爬起，抓住了她的胳膊，“姐姐你真好。”
少年的眼神纯粹至极，仿佛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支柱。
木清雪将他的手拿下来，命令道：“躺好，睡觉。”
少年这次没有闹，十分乖巧的躺了回去，木清雪替他掖好被子，拿过另外一床备用的被褥给自己盖上。
她今日损耗了不少净化之气，浑身都很疲惫，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姐姐？”
少年悄悄起身，透着昏暗的烛光看向少女精致的小脸，唇角不经意地扬起。
只有他能看到姐姐。
真好。
眸底的执着与欲望浓烈的像一把火，灼热至极。
“姐姐。”
他替她掖好被子，又重新躺了回去。
耳畔传来一阵曼妙清幽的琴音，他顺着琴音往山林里走去，便见竹舍内有一白纱掩面的少女抚琴。
琴音流泻绵绵情谊。
他站在竹舍外，静静地聆听，但他的目光灼热，很快便被少女觉察。
琴音戛然而止。
少女眸中笑意涟涟，面纱被风吹走，露出姝色容颜。
他神色凝滞，不知不觉地走进竹舍，“姐姐？”
少女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珀，我很想你。”
“我不是什么破，我是许晔。”
他惊慌失措地推开她，意识里却有好几道声音不停地交替，痛得他紧闭双眸，仿佛下一秒就会晕死过去。
“不，我不是许晔，我是苏，不，我是李释，我，我是谁？”
他奋力挣扎起来，努力睁开双眼，却见少女身旁站着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与他容貌七分相似，但比自己要更成熟内敛。
男人看着少女的眼神缱绻温柔，少女亦然，好像他们才是一对。
他难以置信，指着男人质问道：“你，你又是谁？”
祁渊看着慌乱的另一个自己，语气淡定，“我是祁渊。”
听到这话，他松了口气。
而后又试探问道：“你也不是破？”
祁渊摇头，“不是。”
两人目光齐齐移到少女身上，异口同声：“珀，是谁？”
少女牵着两个人的手，将二人的手叠放在一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两人的灵魂扯进了身后的竹舍里。
“啊——”
竹舍内传来一阵痛苦的嘶吼声。
少女重新抚琴，悠远的琴音与痛苦的挣扎声交融在一起，诡异又莫名和谐。
一曲终了。
竹舍内也没有任何声音。
少女不急不缓地走进竹屋，床榻上躺着一身雪白长袍的男人。
“珀，时间快到了，你要早点醒啊。”
许晔倏地睁开双眸，此刻天已大亮，身旁的少女不见踪影。
原来是一场梦啊。
他就知道，哪有什么神仙姐姐下凡解救他，哪有什么破。
这里只有他破碎的傀儡生活。
门外太监听到殿内的动静，敲门提醒道：“陛下，该上早朝了。”
“嗯，进来。”
太监推开殿门，领着一群宫女伺候他洗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