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寒凉,一轮弯月挂在梢头,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了下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树影,秋风吹过,树影也随之摆动。
木清雪足间轻点树影,纵身跃到树上,身子轻盈一跃,平稳地落在屋檐之上,四下寒风凛凛,她目光一凝,谨慎小心的踩着瓦片前行,发出一声不大的声响。
良久。
“咦?这是哪儿?”
方才不过走神了片刻,多穿过了几间房间,再回头就找不到方向了。
她蹲在屋檐之上,看了眼四下的房间,这大大小小的楼阁屋舍差不了多少,她居然又迷路了!
枝丫——
脚下倏然传来一道开门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极为清晰。
她俯身往下探了探,便见苏氏压低了声音,拉着一双白皙嫩手走进房间,神色匆忙,很是急切。
“你给我进来!”
她可很少见过苏氏凶自己这个女儿的,发生何事竟让两人如此慌乱?
她经不住好奇便跟了上去,偷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一道亮光自小洞里射了出来,她透过小洞细瞧,便见木清柔冷着一张脸,双颊挂着晶莹的泪水,怒不可遏的锤了下桌子,震得茶盏一晃,险些将茶水洒了出来。
“母亲,您不是说那个组织极为厉害,定然能除了宸王吗?怎么会全军覆没,无人生还?”
苏氏不停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凝眸思考片刻,倏然手中一顿,目光也沉了下来,“这还能说明什么?宸王被皇室抛弃多年,竟还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暗中一定有人在保护他。”
门外的木清雪听得心里一惊,一双极好看的眸子里闪过冷光,原来昨日的刺杀是苏氏母女所为,好大的胆子啊。
奇怪,她们和宸王又有什么恩怨?
木清柔趴在桌子上,哭出声来,“呜呜,那女儿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嫁给那个病秧子,万一哪天陛下又心血来潮赐婚,我可怎么办啊?”
苏氏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她的额头,低斥道:“糊涂!还有一年时间,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泄气,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呵呵,你真以为他能活那么久?”
木清柔眸中倏然一亮,好似重燃了希望般,殷切的看了一眼苏氏,“母亲,您的意思是?”
苏氏将佛珠手钏套在手腕上,冷哼了一声,“我买通了给宸王诊病的陈太医,他说以宸王的身体,活不过半年。”
木清雪拳头越握越紧,黑亮的眸子里怒火翻涌,胸口闷闷的,似是憋着一股气没有释放出来。
她昨日见过宸王,当时他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不对,她一定漏掉了什么!
他当时低头在擦什么,还有袖口露出来的一抹殷红,莫非他咯血了?
越想越觉得心头一紧,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眼角处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咔——
无意踩到一块碎片,发出一道声响,门内的苏氏听到动静,脸色一沉,“是谁?谁在外面!”
木清雪往暗处一隐,旋即便见一个黑袍男人推门而入,“是我。”
苏氏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冷若寒霜,语气不耐道:“你怎么又来了。”
“另外一半酬金呢?”
黑袍男人完全忽视了苏氏的脸色,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上从手腕到手心斜着一道巨大的疤痕,一看就是经历过厮杀之人,苏氏见状,心底也有些发怵,可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冷声道:“事情都没办好,你还好意思来要酬金?”
黑袍男人耸了耸肩,疤痕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声音阴恻恻的,“答应你的人手都派了,不管有没有办成,兄弟们的安葬费,你不能不出吧。”
木清雪摸了摸下巴,眸中蕴着笑意。
杀手组织接了单,一般是不成功不罢手,更没有安葬费这回事,显然这个杀手是在讹诈她们。
黑吃黑,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