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深沉,雾气笼罩,夏禾急匆匆迈进揽柔阁,轻声扣了扣二姑娘的房门,问道:“姑娘可歇了?”
“何事?”门内传来轻柔慵懒的声音。
夏禾悄然又道:“婢子夏禾,有事告与您。”
“进来吧。”
夏禾弯了弯嘴角,推门而入,便见木清柔坐在梳妆台前,轻柔地抚了抚青丝,将一只翠玉金菊玉簪取了下来,声音亦是平和婉转。
“说吧。”
夏禾迈着碎步走了过去,附耳道:“三姑娘给那傻子下药,还找了乞丐……”
木清柔轻蹙眉头,纤指绕着帕子转了转,“此事当真?”
“婢子亲眼看到,那傻子晕倒在地,那个乞丐趁着夜色把傻子拖进房间,若是明早带着众人前往,定能捉奸在床。”
木清柔佯装恼怒,心下却是一阵欢喜,那傻子若是不贞不洁,哪怕是多深切的关系,皇室也是不允的,更何况靖王……
回想近些时日与靖王相处的时光,登时双颊一红,美目光华流转,顾盼生辉。
若是靖王知晓此事,定会对那傻子弃之如敝履。
她心里虽是这么想,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看不出多少情绪来。
轻轻甩了下帕子,吩咐道:“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下去吧。”
“喏。”
夏禾走后,木清柔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抿着笑意,却未曾言语,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瞥一笑尽是柔情。
靖王妃的位子,终究是她木清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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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极速掠过巷口,马蹄声敲在地面上的哒哒声尤为清晰,却在临近宸王府时声音越来越小,很快便消失在浓雾之中。
苏衍玉和叶战二人走在院内回廊中,左右顾看无人,这才松下警惕,互相对望了一眼。
这宸王府内外皆有皇室的探子,皇后、陈妃、景帝的人不计其数,明面上是为保护宸王,实则是为监听王爷的动向。
坊间以为王爷是个废物,已无夺嫡之资,殊不知景帝曾深爱宸妃娘娘,诞下王爷后亦是赐“宸”字,而“宸”乃帝王之称。若非幼年那场意外,景帝立王爷为储君的可能性定然高于太子和靖王。
正因如此,不论皇后还是陈妃,皆把王爷当成了肉中刺,回京那日的刺杀便是宫中的手笔。
踏踏踏。
秦飞迈着稳重略带急切的步伐走了过来,眉目肃然,低声道:“王爷回来了,正在书房等你们。”
二人闻言颔首,匆匆赶往书房,推门而入,只见祈渊着一袭华贵云锦袍,负手而立,指尖摩挲着玉扳指,声音低沉悦耳。
“接到人了?”
苏衍玉摇了摇扇子,眸光闪过笑意,“那是自然。”
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弯,抿着的唇角却是松了松。
低沉的声音又问:“安置在何处?”
闻言,苏衍玉仍旧摇了摇扇子,神色从容,给一旁的叶战递了个眼色,笑意越来越深。
叶战支支吾吾:“在、在王爷住的延庆殿。”
祈渊一挥衣袖,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淡淡笑意,但很快便被压了下去。他转过身去,抬眸直视苏衍玉,“是你的主意。”
不是疑问,是肯定。
他的下属里,唯有苏衍玉敢挑战他的底线。
苏衍玉比他虚长几岁,原是唐门后裔,幼时因家中有难被母妃所救,养于宫中,两人一同习文练武,说是下属,但更是好友。
宫门之中,唯有苏衍玉与他同生共死,关系比他那几个亲兄弟还要深厚。
苏衍玉眉梢微挑,神色自若地摇了摇扇子,迈步走上前去,附耳悄声道:“衍玉最近算了一卦,王爷近日有桃花劫。”
祈渊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轻微的冷哼一声,“本王倒不知你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