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如同一朵夜开牡丹似的。难怪先前在江州的时候,那么多男人宁可挨着她的骂,也要倒贴着把脸颊送上去挨打。如果那位宁王是个庸俗之人,恐怕第一眼看到李珠儿,就会沦陷了吧。
但是,若当真将腰牌交给她,恐怕以后的月银都要被她扣去不少。纵使唐笑语自己荷包鼓鼓,也不肯吃这个亏。
“我才不和你多废话。就说你还不还?”唐笑语卷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你要是不还给我,我就自己来拿。”说罢,她就上去夺李珠儿手里的腰牌。
“哎——你!你!”李珠儿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唐笑语平素常常练舞,但并非是柔柔弱弱的小身板,手臂与腰都有劲头。这么一抢,李珠儿还当真不是她的对手。挣了一会儿,李珠儿就恼了,怒道:“给你!给你!你自己去捡吧!”
说罢,她狠狠将二人的腰牌,朝着墙头上方扔去。那块腰牌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划过一道弧线,不知落在何处了。
“你……”唐笑语看着那腰牌飞往不远处,心里微恼。但她可没空与李珠儿争口舌,立刻匆匆往外跑去。
看着唐笑语的背影,李珠儿哼了一声,说:“看你能不能找到!”
夜色已落,王府里暮色四合。王府前院,隐隐约约有些丝弦歌唱之声。唐笑语本会琵琶,她凝神听了一瞬,很快便拔脚朝前跑去。
寻寻觅觅,她小跑进了兰苑不远处的一片林中。借着一点儿灯笼光,唐笑语很快在一片低矮绿叶中找到了自己的腰牌。只是苏婉婉的那块腰牌,她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在草叶里窸窸窣窣摸黑找了一圈,仍旧一无所获。
她微呼了口气,提着灯笼一扬,却看到苏婉婉的腰牌正挂在一处丫杈上。唐笑语眼前一亮,放下灯笼,抬脚向上爬去。
爬树嘛,她八岁前可是常常干的。后来去了水莲院,还是没忘了这个本事。
向上攀了五六脚,她一屁股坐在那截矮矮的丫杈上,伸手拽下了挂在上头的腰牌。
爬树有点儿累,唐笑语便坐在上头歇脚。
唐笑语微微歪头,从枝叶的缝隙间向外望去。在参差叶影之外,是翠痕浮树、月钩纤纤;前院里灯火喧嚣,笑闹歌舞之声不绝于耳。
“真热闹……”她嘀咕了一声。
夜风吹拂,她衣袂微鼓,鬓丝轻散。树根下搁着的灯笼曳了一下,晕黄色的光火散漫地映照上来,如浸秋霞似的,勾勒出她一道纤稠合宜的轮廓。
“是谁在上面?”
就在此时,她听到有人沉沉问道。
唐笑语吓了一跳,扭头一瞧,却看到树下不知何时竟站着个男子,穿一身玄衣,面庞隐在黑魆魆的夜色里,根本看不到,如鬼魅似的。
——这,这男人是谁?
英嬷嬷交代了,今夜王府宴会,她可不能乱跑。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就糟了。
唐笑语噤声,小小地往树上缩了一下,屏住呼吸,将自己藏在了叶片的遮掩之下。
快走吧。快走吧。
可千万别往树上看了。
那男子的身体轻晃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又像是醉酒。他慢慢朝前踏了一步。他这小小的一步,让唐笑语的心都揪紧了。
可千万别发现了……
男人四望一圈,未见人影,好似打算离去了。
唐笑语轻舒一口气,僵硬的身子缓和了点儿。
就在这时,那男人竟突然伸出手去——树枝上,有一截藕荷色的衣带垂挂下来。
“这是什么……”他微带着醉意喃喃说着,扯了一下那截衣带。
“你……!”唐笑语被冷不防拽了一下,身子一滑,从树枝上直直地跌坠了下来。
咚的一声闷响,她直直落入那男人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宁王殿下,您的包邮老婆送到了,麻烦签收一下……那个,签收方式不要这么粗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