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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连点头,立时起身,苗氏跟了上去,又忍不住再次叮嘱:“再是心急也是你身子要紧,你们婢女婆子多看顾着五夫人些!”
紧张的氛围中,岳欣然却朝梁氏微微一笑:“五夫人您只管从容收拾,但凡非关军国机要、国公巡边之前的信函可以留上几封,免得收拾的痕迹太过明显。若是您担心销毁于五公子有损,便悄悄递到国公夫人这里来,您只管放心,您收拾好之前,我自有法子拖住他们,他们不会进去的。”
岳欣然语气从容舒缓,梁氏松了一口气,此时已经对岳欣然全然信服,不由露出个感激的笑容来:“好,我这便去。”
沈氏故意哼了一声:“反正说急也是你,说缓也是你!”
梁氏朝岳欣然一笑,这才与苗氏相携离去,步履虽然比原先要快,至少却是稳健而不仓促的。
看着这位刚刚过门的弟妹,陈氏眼中多了些好奇:“阿岳,若廷尉署真的来人,你待要如何拖延?”
国公夫人亦是止了咳嗽,投来视线。
岳欣然道:“图穷方能匕现。现在,这张图刚刚露了冰山一角,对方来意不善,却还未完全撕破脸,必是要先礼后兵的。按礼,廷尉署抓了五公子,又上门来提搜查这般苛刻的要求,老夫人在此,他们必是要来个说得上话的,向老夫人解释清楚缘由,给个交待的。”
然后,她看向陈氏:“听闻四夫人出自褚明郡陈氏?世代簪缨的门阀大族,这待客之礼上,还要请四夫人多多指教才是。”
场中这些内阁妇人,庙堂之事或许不甚清楚,但这宅院之事,哪个不是一点便透,待客礼数更是信手拈来。
沈氏听明白了岳欣然的意思——廷尉署不是要来个官员解说明白意思才会查书房吗?那便让陈氏端出世家大族那些磨磨唧唧的礼数去好好磨磨对方的时间!便是这些官员能说什么?说他们国公府待客太妥帖周到吗哈哈!
没想到,她原本最看不上的那些酸礼,竟也有这般作用。
沈氏嘴上是绝计不服的:“哼,那也要你说的是对的,廷尉署真来了人才算!”
管家前来回禀:“廷尉副使曾毅曾大人求见老夫人,道是五公子之事事出有因,特来解释。”
沈氏一滞,岳欣然倒是神情如故。
陈氏看了岳欣然与沈氏一眼,忍不住抿嘴一笑,向国公夫人一礼:“阿家,我这便命人准备茶汤。”
乐礼……沈氏难以置信地看向陈氏,这这这也太狠了吧!几轮茶汤下来,怕不是天都黑了!!!
国公夫人笑道:“你个促狭鬼,快去吧!”
陈氏高兴地应了下来,才步履轻盈地离去,管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先前他来回禀时,明明诸位夫人还有所争执,气氛凝重的,怎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倒是夫人们都从容轻快起来了?
国公府的女人,其实从来不乏对抗困难的勇气与毅力,只是乱局中,始终缺个人告诉她们方向在何处而已。
国公夫人看向岳欣然,眼神中也带着种松了口气的欣慰,成国公巡边之前,出人意料地给世子定下这门亲事,还叮嘱她,不论发生何事,都要好好待新妇……谁知岳府临时变卦,换了一位新嫁娘,如今看来,倒未必不是府上有神明庇佑。
曾副使的来意,果然如岳欣然所料一般无二,先是致歉。
不待他说完话,国公夫人便先道,上门是客,奉茶。
下人鱼贯而入,奉上一整套极其繁复地器具,茶礼乃是真正的世家大族才有的隆重待客之道,从备器、择水、取火、候汤、习茶,任何一个环节都要求主宾宁神静气,若是哪一方急躁失礼,传出去都会成为整个士族的笑柄。
可怜这位曾副使,他不过是个地方世家出来的官员,何曾见识过陈氏这样世家大族的手段,虽然繁冗,却必是妥贴周到,叫人说不出一个不字;如果不是梁氏悄悄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