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我的吧,你告诉她我没什么大碍。倒是太子殿下,得赶紧回都城。”
“还用你说。”霍不疑道,“行了,我回去了。”
“慢着。”袁慎忽然叫住即将出帐的霍不疑,“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他撑着胳膊,费力的从床榻上坐起。
霍不疑放下帐帘,驻足等待。
“五年前,你被流放了,少商则大病一场——这你知道吧。”袁慎牢牢盯着他。
霍不疑垂下眼睫,低低道:“我知道。”
“那时,我常去看她,但她成日昏迷不醒。她倔的很,多数时候都咬紧牙关,多难受都不哼一声。”袁慎神情低落,“有一回,她魇着了,嘴里说起了胡话……”
他看向门边的高大青年,“她在梦中说,‘你带了我去吧,别撇下我一人孤零零的,要死我们也死在一处,别丢下我一人’。”
霍不疑搭帐帘的手指微微发颤。
袁慎继续道:“这话少宫也听见了,是以他一直不赞同我与少商的婚事。也是听了这话,我才明白少商心底的真意。你说对了,少商看着机灵,其实傻的很,自己的心意也弄不清。”
霍不疑忍气:“你为何不早说?还执意要娶她!”
袁慎倏的躺下去,拉过被褥裹连头连脑的裹住自己:“……我为何要说,难得有机会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凭什么要我高风亮节成人之美!等过上几十年,我与她儿孙满堂了,她心里就只有自家人了,你不过是她少年时的一段老故事罢了!”
霍不疑气的胸膛起伏。
从被褥中传出袁慎轻轻的话声:“……其实说与不说,结局还是一样,她终归放不下你。”
“我一直以为少商与我很像,其实我错了。因双亲之故,我深厌‘情深似海至死不渝’这种事。我自小认定,太过深挚的情意,是利刃,是剧毒,会拖累大好前程,会消磨雄心壮志。夫妻嘛,相敬如宾就好。”
“可少商不是。她常说自己凉薄自私,可是不经意间,又会感慨‘如万太公与万老夫人那样,哪怕只有短短十余年缘分,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你们才是一样的人。”
……
中军大帐的北面侧营,太子休息处。
“殿下三思啊!”一名东宫属官大声谏言,“如今抗乱度田的大姓兵长还未肃清,蜀郡叛乱还未平定,殿下不宜在外久留,赶紧回都城要紧啊!”
“正是!”另一名大胡子僚臣也附和,“殿下绝不可在外继续逗留了!”
太子冷着脸,愤恨道:“孤原本打算走访的几处尚未走完,区区几个公孙氏余孽,就想让孤落荒而逃,休想!”
“这怎是落荒而逃呢!”东宫属官焦急道,“殿下是千金之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殿下不要置气啊!”僚臣的胡子都快被自己拽掉了。
“孤不走,孤决意不走!汝等休要再说!”太子冲两名心腹发了通脾气,一转眼,看见抱着食笼缩在一角的少商,冷声道,“怎么?你也来劝孤回都城?!”
不等少商张嘴,那位东宫属官忙道:“程宫令……哦不,程娘子,你快劝劝殿下吧!”
那位大胡子僚臣也道:“不如请霍侯来劝殿下!”
“两位大人稍安勿躁。”少商满脸堆笑,从食笼中端出一碗汤,“殿下连日劳累,不如先用碗补汤,添添元气。磨刀不误砍柴工,殿下保重身体,才能四处查访啊。”
太子不接汤药,瞪眼道:“外面说我暴戾狭隘,对豪族官宦刻薄寡闻,很多人都恨我……你都听说了吗?”
“那可不是。”少商笑意盈然,舌灿莲花,“殿下要是肯赏他们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奴仆,他们定对殿下歌功颂德。若这还不够,再将半壁江山送给他们,他们必会将殿下当祖宗了!如今的事情,说白了,是朝廷与豪族争夺天下的人口与土地,说两句坏话算什么,他们不造谣殿下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