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父写的!”
少商脚下一顿:“你说什么?莫要为了脱罪就胡说八道!”
“这是真的!真的真的!”王姈反手抓住少商的胳膊,含泪哀求,“家父是什么人我做女儿的还不知道么!刚才长公主有句话说对了,家父就是个庸才,更兼贪生怕死,只要有醇酒美人哪里会去谋什么反!借他十八个胆子都不成哪!”
少商有心多问,但此地此时不便说话,便压声威胁:“那你发个重重的毒誓我方能相信你!你就说,倘若你父真有谋反的意思和举动,你就连嫁十八回,回回被人休回家,然后颠沛流离饥寒交迫而死!”
照王姈平素的性情非得骂回来不可,但此时她咬了咬牙,居然真照着发了一遍毒誓,倒把少商吓了一怔。
少商心念转动极快,立刻又提高声音道:“……你终于明白了就好,既然想通了,就速速回家去吧!”
不远处的宫人们听见都低头轻笑,心想这位活泼诙谐的程娘子倒有本事。
王姈不再挣扎,恭恭敬敬的跪下来低声哀求:“十一郎不知被陛下派去哪里了,求你见到他了给我父兄带句话,这事真是冤枉的。阿父临被拿去前嘱咐我‘此事意在东宫’,十一郎就算不看王家,也要看在太子殿下的情分上,请一定施以援手。”
少商没有答话,只点一点头,然后让莲房和桑菓将王姈搀扶起来送出宫去。
来到皇后的内寝,翟媪果然急的不得了,皱纹和白发都熬出了好几根,少商赶紧借口让她去庖厨看汤药,然后自己坐到皇后塌边。
进宫大半年来,少商已经知道皇后与自己正相反。她看似弱柳扶风楚楚可怜,其实很耐抗,徒手翻倒个把五皇子不是问题(咦,她为啥用五皇子做计量单位)。
而皇后呢,是典型的空壳花生体质,看着头好壮壮实则不堪一击,不论是风寒咳嗽还是中暑积食,皇后总痊愈的比别人慢。
入冬以来,皇后本就咳疾复发,累日卧病;字后乍闻彭真出首立刻被压倒了。此时看她面色发黄,满脸病容,少商暗叹一口气,轻轻帮她揉捏绵软无力的肌肉,还时不时用牛角篦子缓缓刮着她手脚上的浮肿。
室外放着一尊红泥小炉,红艳艳的炭火上烧着一瓦罐清水,咕嘟咕嘟的煮出水蒸气,通过少商特制的长嘴导管将蒸汽送入室内,使室内空气不会太过干燥。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后悠悠醒来,睁眼就看见美丽的少女正聚精会神的照料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暖。
见皇后醒来,少商赶紧让宫婢帮忙让皇后靠着隐囊坐起来,一番拭汗梳头端水喂粥,两人才缓缓说将起来。
少商道:“娘娘病成这样,不如请陛下来看看您?”
皇后虚弱的笑了笑:“陛下这两三日都没来,我料他心里也是不痛快……你不要皱眉,就算太子能从这件事中择出来,还有王淳呢。总之这些烂事都是我这边来的。”
少商烦躁,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娘娘我们不说这个了,这些事就让该烦心的人去烦吧,娘娘好歹要振作,除了太子殿下,娘娘还有别的儿女要操心呢!”
皇后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微笑道:“刚才你来时可见到了大公主与老二新妇?”
少商一阵懊悔,该死的怎么提起这个话题了。
“我原本希望他们手足同心,尤其是长公主,陛下素来宠信他们夫妇,大驸马在御前很能说的上话。谁知……呵呵,外敌还没杀进来,倒先开始窝里斗了。”
皇后脸上流露出讥讽与悲哀交杂的神情,“她俩结伴而来,在我面前绝口不提太子,还一个劲的劝我好好养病,切莫插手朝堂之事。尤其陛下如今正在盛怒,千万不要去触龙鳞。她们的言下之意,难道我听不出来么?”
“娘娘……”少商握住皇后枯瘦的双手——抢起家当来谁还跟你讲手足之情,半间拆迁房两个停车位,寻常人家就能打出狗脑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