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明并未答话。
巍威却似想到了什么,他神色一凛,斜睨柳时明:”这么说来,那秦倌倌是罪臣之后,韩暮窝藏她……等同于包庇罪臣,行迹欺君犯上?”
巍威虽是阉人,可机警异于常人,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话中重点,他想借倌倌挑起巍威对韩暮的恨意,进而令巍威拿着韩暮窝藏倌倌的事去圣上面前告韩暮状的意图,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柳时明心头大石落下,怕巍威看出他的企图,对他起疑,便面上状带忧愁道:“正是,但韩暮包庇秦倌倌这个罪臣之后,算不算欺君犯上,微臣不敢讲。”
巍威冷哼一声:“讲。”
柳时明便直言道:“巍大人您也知晓,京城内达官贵人私下豢养罪臣美眷在后宅的事,多不胜数,那秦倌倌如今是韩暮名义上的丫鬟,与圣上政见上,对韩暮构不成……欺君犯上的罪名,就算圣上知晓了此事,定多会叱责韩暮耽于美色,并不会对韩暮动杀心,您看……”
柳时明话未说完,寓意却已表明。
用一个区区罪臣之后的秦倌倌,并不能借圣上的手绊倒韩暮,可若用秦倌倌这个罪臣家眷的身份离间韩暮和圣上的君臣关系,倒是可以。
巍威沉吟片刻,突忽一笑,“虽不能用这丫鬟绊倒韩暮,可用这丫鬟给韩暮上上眼药,令韩暮不好受,还是可以的。”
柳时明摸不透巍威的心思,他神色陡变,却依旧沉着声音:“巍大人打算怎么对付这丫鬟?”
“我倒没想过对付这丫鬟。”巍威想到那肌肤赛雪的美人,一双明眸滴溜溜乱转,鬼主意频出,便不禁来气,从来还没人那般忤逆他,她倒是胆子大得很,便冷哼一声:“你说……若我把那丫鬟掳过来做我的女人,韩暮会怎么样?”
柳时明:“……”
近旁的五四闻言,险些一头扎在地上。
心说:巍大人您今晚不是还说韩暮欺负您吗?韩暮的马也欺负您吗?若您再跟韩暮抢女人?那不是眼巴巴的凑上去叫韩暮扇脸吗?这话他自是不敢给大人提,便委婉的道:“那丫鬟只不过是个乡间野丫鬟,身份卑微,用不着您费心费力的掳来做您的女人。”
更何况男人有的家伙,您也没有啊,您拿什么让人家姑娘做您的女人?
巍威冷睨五四一眼,质疑道:“我要做的事需要你来教我吗?”
五四吓得双肩一抖,不敢再答话了。
“大人掳来秦倌倌,韩暮定会和大人交恶,既然如此,大人不若借秦倌倌这个罪臣之后的名头,想法除掉韩暮,才是正途。”眼看事态并未如他料想的那般,巍威得知倌倌真实身份后,不去圣上面前告韩暮窝藏罪臣之后的状,令圣上和韩暮君臣失合,反而对倌倌起了心思,柳时明怔忪了好一会儿,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除掉韩暮不急一时,”巍威自然不会和属下柳时明说他根本不是韩暮的对手,这样太丢脸面,他冷哼一声:“只要让韩暮不好过,我就觉得快活。”
巍威说罢,后知后觉的听出柳时明似不大愿意他打秦倌倌的主意,他将脸一扳,冷声道:“你和秦倌倌不仅是同乡,还是表亲,关系亲密,若我将她掳来做我的人,你该不会为她鸣不平,反而去韩暮面前告状吧?”
“属下不敢。”柳时明立马道。
“那就好。”巍威冷哼道:“回去告诉那秦倌倌,明日我亲自登门拜访她。”
柳时明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巍宅走出来的,直到六.九奔过来找他说任道非已去找那顶罪的山贼的事,那山贼应下照办后,他才回过神来。
见他面色不郁,六.九忧心忡忡的问:“巍大人唤您过来,是不是察觉到咱们是幕后黑手,怀疑到咱们身上了?”
柳时明闻言,却微微苦笑。
原本来巍宅之前,他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甚至为此一路想对策,想怎么糊弄住巍威,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