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递与守卫查验。
而后,朱门敞开,刀戟张立,露出一条刀光森森之中的道路来。
他回过头,看见燕无恤正递给守卫一方金色印符,觉得眼熟,微微蹙眉,却思索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他问:“燕卿此何印?”
燕无恤答:“白玉京。”
白玉京的统领位比三品,是铜印,虽也是金灿灿的,然而明显燕无恤手中这个更加光华四射。
陈云昭眯了眯眼,旋即意识到,这是晨光太盛。
二人步行入内,守卫甚至没有收缴燕无恤的陌刀,任由他大剌剌持刀直入。
陈云昭诧然,低声问:“昭德门百官解兵,十二楼统领亦不得免,燕卿何以得执刀入?”
燕无恤走在他身后,淡淡道:“十二楼单独一楼的统领,和十二楼所有楼的统领,想必不大一样。”
值此关头,宫门内还有万千机锋,千头万绪,一步也不得行差踏错,纵有七窍心肝,也无法兼顾太多。
他只是带着隐隐的怪异感,与燕无恤一前一后,走在砖石道上。
李揽洲的话响在耳边:“上策、需争‘三心’,此百官顾盼之际,臣民惶惑之时,双方不管哪一方,先图穷匕见者输。殿下还有丞相的支持,首先,要争‘百官拥戴之心’。宜联络丞相,以忧虑圣驾为由,携百官求觐见天颜,候长乐宫外。”
“如此,殿下孤身入宫,一可昭殿下昭昭纯孝之心,二可争百官拳拳拥戴之意,还望殿下莫失此机。臣将伏抚顺司高手于长乐宫外,护卫殿下安危,还请勿忧。”
今日卯时,丞相岳明夷已携百官候在皇帝养病的长乐宫安定殿外。
陈云昭需疾赴安定殿,免时长生变。
约莫一刻钟后,走到成化门,前方就是长乐宫的玉阶了,到这里,就算是陈云昭腰侧佩的剑也要解下来,燕无恤也放下陌刀。
漫漫砖地,直接苍穹的御道,九九八十一阶恢弘楼阁。
陈云昭走到中道,停下来喘息。
燕无恤立他身后,打量他:“你没有武艺傍身?”
陈云昭额上冒汗,喘息道:“我父皇在经过青阳子刺杀一事后,怎会允许他的儿子学习武艺?”
燕无恤默然不语。
陈云昭忽问:“你为什么会帮我。”
燕无恤笑了笑,反问他:“你说呢?”
陈云昭自然心知肚明,这便是李揽洲对他说的“第二心”,李揽洲说:“天将大乱,三面胶着,上意未明,敌我未分,此……正是刺客出手时。”
他道:“燕无恤看似袖手红尘之外,仰奉道家无为之说,实因家人蒙青阳子刺圣之难,深受罹祸,故掩其能,藏其形,而封湛卢入鞘,十年不见其踪。我知其人胸怀纯挚,怀一二少年心性,又有通天彻地之能,虽无兼济天下之志,然自认秉承湛卢剑意,有拯护苍生之责。不然,幽州孙止水之事,他亦可袖手旁观矣。”
“古有湛卢剑,唯有德之君能持之。殿下宜守礼节、正纲常、明胆略,以显匡扶社稷之能。”
“逢此危难之际,倘若殿下舍己身、纳名言,以苍生黎庶为念。以舍身之义,感仁侠之念,必得‘刺客之心’。此所以臣谏殿下不弃长安、孤身入宫探疾之故也。”
“若得燕无恤之力,一来,可护殿下无虞。二来,若可趁机斩杀孙卓阳,太傅一派群龙无首,必望风归降,殿下可尊陛下为太上皇,坐稳江山,再慢慢清理不迟。”
引燕无恤刺杀孙卓阳这一计,细细思来,竟大有可为之处。
当下困局,只要孙卓阳死,许多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只是……
“孙卓阳并没有谋逆,还是当朝太傅,我等师出无名,骤然暴起,治之以私情、而不是国法。恐不能服众,幽、并之军必反。”
李揽洲道:“此非常之时,亦需非常之计,不得已为之。殿下除掉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