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昨晚如若不是我替你向天子求情,你焉有命在?你还不快易服,随我入宫谢罪!”
他说这话时,满脸狼狈之色,常日里总是风平浪静得像净琉璃一样的双眸,此刻翻腾得直欲喷火。想是在宴席上受了气,将怒火带了过来。
燕无恤才进门,当头就是这一句,立时明白过来他称有线索招自己疾至是谎言,转身便走。
云公子倒抽一口气,问:“且慢,我问你,你当真为个妇人,什么也不顾了?”
燕无恤脚步顿住,双眸忽然暗了下去,却扬起唇角笑了:“你何必再瞒我,这是阿缨的事?”
“此话何意?”
燕无恤从袖中,取出一朵枯萎的凤凰花,花瓣凋零,萎顿得缩成一团。
“阿缨的房间被人下了迷药,我查过,药是放在花苞中的。”
看到花的瞬间,云公子双眸蓦的睁大,脸上震怒的神情逐渐消失,换作了一脸极是怪异的表情。
燕无恤道:“你曾经让阿九摘过凤凰花,是也不是?”
“不错。”
"整个白玉京只有你的衔月居有凤凰花,是也不是?"
云公子的表情更加怪异了:“不错。”
燕无恤袖了枯花:“这个局,是做给你的。”
云公子登时明了过来,衔月居,就在他的身边有内奸。这人定是见过燕无恤和阿九在凤凰花树下说话,将迷香下到凤凰花中,便是想挑起燕无恤怀疑自己。
他抬起眼,目中凛然:“你一点也不怀疑我?”
燕无恤道:“这花是我亲手摘的。在屋中放了一夜,第二天天没亮就送去了凤鸣堂。”
云公子轻轻出了一口气。
燕无恤又道:“我查过,清歌楼的偃家主偃师师也不见了,今天翻遍了白玉京也没寻着她。偃家和上一任抚顺司司丞高诩过从甚密,高诩是太傅孙卓阳的人。”
云公子作恍然大悟之态,忽而,又察觉到不对,问:“你如何知道的这些?”
燕无恤道:“云未晏。”
云公子颔首沉思。
他知道云未晏从前是孙卓阳扶起来的人,因他的特别引荐,才得天子圣眷,获封二品将军。
也明白过来,燕无恤带着“云公子座上宾”的光环上位,在孙派看来,正是夺了他们的地盘。
难怪,燕无恤上任第一日,号称“从来不谏白玉京”的御史也出来谏他不治行俭。
若非自己力保,太初楼统领的位置,立刻又要易人。
“你的意思是,拿走苏统领,嫁祸于我,是孙卓阳搞的鬼?”
此计一箭双雕,既能引燕无恤怀疑自己,埋下猜忌的种子,又能绊住燕无恤,使他惹怒天颜。
云公子蹙眉伫立。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燕无恤没有回答。他牵挂着苏缨的安危去向,内心焦躁如焚,解释这几句,已是耐性而为,半晌不听他说话,自开了门扉。
“吱——”一声。
阿九的脑袋露在了门缝外。
云公子转过头,看见他。
阿九磕磕巴巴道:“公、公子,凤凰花的花瓣我都晒好了,要装坛了么?”
燕无恤绕过阿九,穿过庭院,翻身上马。
云公子在后叫住了他:“燕卿。”
燕无恤回过头。
云公子抛出一物,对他说:“我调不动禁卫军,也调不动抚顺司,唯有丞相门生、领着西京南军卫尉的姚兴怀可以用,你差人让他领兵来,若事关苏统领的安危,不必顾忌,尽力营救。”
躺在燕无恤掌心之中的,竟然是一枚兵符。
他没有想到,深深的望了云公子一眼。
燕无恤也知道,云公子真名陈云昭,是天子的第五个皇子。
这些日子看在眼中,知道他作为皇子,生活并不如寻常人想象之中风光。
陈云昭处处小心,事事隐忍,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