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有大道。
可这道太虚妄,因循往复,时间太长。
与这相比。
活生生的人就的眼前。
曾在路边牧羊唱着歌谣给他指路、脸上脏兮兮、眼睛很明亮的五岁稚子,被刀枪捅破肚腹;失去了所有家人的老妪,一脚深一脚浅,歪歪斜斜拖着家人尸首,中道嚎啕大哭,扑地而亡;还有才当了父亲的男子,与一串头颅挂在一处,高悬尸山之上……
这些本不该发生,全因党羽之争,因一人私利。
那人背靠大山,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视一出人间惨剧于无物。
而自己刚好可以,悄无声息的夺去那人的头颅。
若能再来一道,即便知道自己会深陷党争泥淖,或许,也依旧会脑子一热,便不顾一切的踏入其中。
燕无恤霎时,有些理解了青阳子当初一意孤勇的心境。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你们。昨天本来要更,写到凌晨三点,不满意又全都删了,睡一会儿起来上班,然后又重新写,虽然才出来短短一章,已经是纠结了一整天的后果。我错了。不定时了,免得放你们鸽子。我尽量每天更新一章。
第63章 念飞雪芳踪无迹
上清堂的门重又打开了。
云未晏摇摇欲坠的身躯, 重新出现在两扇门中间。
诸人见他,目光聚来, 戚白等一党尤甚, 唯恐在他面上看到一丁点放弃的意图。
幸而,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云未晏, 眉间仍旧如一缕寒霜凝结的傲然,苍白面上目光如电,穿过众人, 直视大门之外。
此时,一盏茶的时间刚巧过去。
门重新被抚顺司的官兵打开,调遣官兵的铁衣窸窣,卫士控弦之声不绝于耳。
抚顺司丞李揽洲步入庭院,如约问他:“云统领可想好了?”
云未晏道:“……想好了, 今日寻衅滋事的几位家主, 任凭李司丞带走查办。”
话音刚落, 院中便响起了一阵喧闹,惊讶、不解、困惑……楼明月小声嘀咕:“果真是还是这样,恁的没劲, 我还道这云统领是个刺头,今日有好一场热闹看, 没想到外头装得那样, 里头还是个软蛋。”
犹嫌不足,补充:“常言道,胳膊肘拧不过大腿, 该跪还得跪。”
李揽洲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果断,略怔了一怔,旋即,出于本能的,嗅到了他话中的不寻常:“寻衅滋事?”他把脸一沉:“云统领想用区区‘寻衅滋事’的小罪搪塞过去?今日即便是宅家驾临,我亦要秉公执法。该少的罪名,一项也少不了。”
说着,他目中一暗,抬手作令:“拿下!”
“且慢。”
庭前,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李揽洲肉眼可见的,肩膀剧烈颤动了一下。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见云未晏轻轻让开了身体,斑驳白衣后,是上清堂的暗影,黑沉沉的影翳之间,走出了另一个玄袍之人。
他身上的衣袍,黑得几与黝玄深邃、庄严万象的上清堂化为一体。
步伐沉稳,气定神闲,反衬得李揽洲自身,目光闪烁,心乱如麻。
他从一开始在此处见到他之时便隐隐怀着的担忧,成了现实——
燕无恤,终于还是插手了。
于是在众人眼中,从带兵赶来起,就死死端着架子,一派万事俱在胸中谋划,万事不绕余心的架势的抚顺司司丞,望着那身份神秘的黑衣客,神情怪异万分,竟隐隐透出些不安来。
就连筹谋此事的云未晏对他的反应都始料未及,目光在燕李二人之间逡巡了两道。
李揽洲顿了顿,敛去眉目之间的惊讶之色,目光在片刻的游移之后,定在了燕无恤的面上:“你也要阻我执法?”
燕无恤也望着他,笑了一笑,道:“非我愿阻李司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