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燕无恤,脸青了又黑,一时间变幻莫测,精彩万分。
她一脸疑惑,等着解答。
燕无恤沉默许久,再度开口,微笑着:“怎么我听说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是个又黑又矮又胖的汉子?”
苏缨愣了愣,被夜风吹的稍稍降温的脸又火速红了起来,羞得连耳中都嗡嗡直响——是了,燕无恤与云公子在一处,那日自己说的话肯定被传到他耳朵里了。
苏缨恼羞成怒,板着脸道:“你和别人卿卿我我,我还要我把你说得又俊又俏不成?”
燕无恤哈哈大笑,一揉苏缨发顶:“那不是我,偃师师擅傀儡术,能以木腊作人,栩栩如生,以假乱真。我杀了她父偃回,她必是为寻仇铸了我的假身,放在抚仙楼寻找我的线索,你着了她的道。”
“是……傀儡?”苏缨脑海中回想当日那一幕,想起“燕无恤”确实是从头到尾,一动不动,果真可疑。
燕无恤又道:“还记得莫川的践花宴么?我便是被她做的李揽洲傀儡引到了鼓中。”
苏缨记起当日,登时心头疑虑大消,面色快速松快下来,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笑得眉眼弯弯的:“原来你也着过她的道。”
燕无恤并没有顺着她的话茬,而是目含微笑,低低问她——
“你这是为我喝了醋么?”
苏缨闻言,面色颇不自在,她讷讷低下头,额头直欲抵在他胸膛上,低若蚊吟的,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令人直痒到了心里。
燕无恤情动难抑,重又将她搂在了怀里,这一遭,严丝合缝,紧紧满满的抱了满怀。
唤道:“阿缨……”
幸而还有你。
苏缨便也缓缓的伸出手来,僵硬的放在他侧腰上,顿了一顿,慢慢穿过去,好像察觉了他的复杂心情一般,福至心灵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风吹云散,后半夜,终于露出天上一轮圆月,倾撒一地,月如霜雪。
二人暧昧日久,各怀己念,忽而天各一方,多生跌宕,一夕情定,终消块垒。方才又是醉酒,又是争斗,情至浓时难免激烈,平静下来,各自都有些面红耳赤。
燕无恤叮嘱苏缨暂且莫惊动偃师师,他过些时日来料理,又催她早些回房休息。
苏缨后半夜才在阿曼的陪伴下回到了凤鸣堂,沐浴歇下。
……
亦是此夜,云公子的衔月居。
月光下的凤凰花如一丛一丛幽香的冷火,环绕着清冷的居所。
童子阿九架着扶梯在凤凰台上游曳,他提着一个篮子,小心翼翼的收集着凤凰花,放入手边挎的竹篮子里。
他个子矮小,做这样的活需要踮高了足,摘得颤颤巍巍,手臂发抖。
一边做,一边嘟嘟哝哝的自言自语。
“公子真是个怪人,怪得稀奇。宫里多少人伺候,怎不带几个出来,偏只要我。我一个人又要烧炉、还要烹茶、还要扫地……这些也就罢了,连摘花这种活娘们唧唧都要我来做。”
他忽然看见树梢上有一朵花开的又大又好,花瓣膨绽,葳蕤可爱,便怎样也想摘入手,动作大了些,不妨脚下木梯歪了一下,惊呼一声,眼见就要摔下来。
忽而一阵风起,一人影掠至,稳稳当当将他的扶梯接了住。
阿九歪歪斜斜抱住了花篮,惊道好险,低头看去,见竟然是公子前不久救下来养伤的黑衣客。
阿九素来对这人心存畏惧,他记得自己陪公子去救人时,公子站在高处选了一个极佳的位置,玩笑的说要请他看一场最精彩的皮影戏。
“有尉迟恭大战秦琼那样精彩么?”阿九兴致勃勃问。
“岂止呢。”云公子告诉他:“尉迟恭大战秦琼,胜负五五分,自然精彩。马上要到的这位英雄,却是与命为敌,十败无胜,可他为着自己的心,仍旧来了。”
云公子笑着,眼里带着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