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守殿外,黑衣怪客至,剑拔弩张。
殿堂之内,满堂喝彩,声音欲掀了屋顶——
这是第二局,清歌楼派出了擅伞舞的花家家主花隐娘。
花隐娘自兵器架上取了一把艳丽的妃色绸伞,提气落在台上,她一副媚骨,身姿柔软,声如软绵,随意一站,便是媚态横生,睨向云未晏:“云统领,这一局,你要如何排兵布将呢?”
云未晏沉吟着,从身侧几案上,取了一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
他身姿斜斜的,执杯在指间,慢悠悠晃荡,一派闲适,仿佛一个春景深处,卧茵观花的贵公子。
好似已经胜券在握,无限的自负傲气在睥睨之间。
“这一局,鹿鸣,你来吧。”
白鹿鸣,云未晏的小师妹、太初楼十武家之首,白家的嫡女。
白鹿鸣是白家主的幺女,又与现任的太初楼统领云未晏同拜一师学剑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可惜整个白玉京皆知,她一颗芳心系在她的大师兄云未晏身上,云未晏对她却不怎么上心。
白鹿鸣痴心一片,眼见年岁愈大,总不见云未晏有甚么回应,只当他一心做大事,不于男女之事留心。
然而这日云未晏当众提出要求娶清歌楼苏缨,且不顾楼中众人的颜面,一开局就派出一属家子弟,大大的放水,这对白鹿鸣而言,不啻于五雷轰顶。
此刻,白鹿鸣听见云未晏用他如平素一般,无限温和,却又半点不容人拒绝的语气唤她的名字,心头微颤,恍恍惚惚立起身来。
白鹿鸣的父亲白无疆先站了起来:“统领,我等已输一局,此局若再不能胜,必大大堕我太初楼的士气!小女尚稚嫩,还请统领允老夫亲自出战!”
云未晏微微笑道:“白家主,我和小师妹同出一师,家主此话,可是暗指我也武艺稚嫩,不能当高位,不可驱使你了?”
白无疆脸色巨变,又红又白,窒然噤声。
白鹿鸣登时五内如绞,双眸通红,提气落台,从武器加上拿起了自己的姽婳双剑。
这一战,端得是精彩万分,酣畅淋漓。
白鹿鸣使一对儿姽婳双剑,剑落如雨,矫若银蛇,剑影碎玉乱纷呈,剑光匝地满霜华。
花隐娘舞一把伞,也是出神入化,倩影翩跹。她身着一身银红色华服,一招手,舞袖翩翩,恍若一只巨大的银红彩蝶,在白鹿鸣的双剑之中穿行。
就在二者斗得难舍难分之时,白鹿鸣清叱一声,两剑合一,刺向花隐娘百蝶穿花的华丽舞袖。
“嗤”的一身,那半幅袍袖,裂开了一大道口子。剑尖一挑,那舞袖顿时碎裂散落,百蝶纷飞,惹得台下看众争抢。花隐娘霎时眉头一皱,面色雪白,比她自己受了伤还要凄楚几分。
受此影响,花隐娘步伐微乱,一会儿分神小心护着自己的袖子,又是分神护着自己的头发。
白鹿鸣看准这点,偏偏就刺她的衣裳和头发,令她应接不暇,最终落败。
见此情景,聂元慎一拍大腿,可惜道:“花娘们恁的想不通,赢了五十两黄金,多少新衣裳穿不完!”
楼明月唉声叹气,幽幽一拉胡琴,喑哑一声吱吱呀呀作了为花隐娘的叹调:“可惜了,太初楼接连两局都派了些年轻人来,明摆着要让我们。隐娘还不争气,白白浪费了第二个鱼符。”
楼明月又扬声对前方苏缨道:“苏统领,我给您谢罪,原先瞧您不起。没想到您这么大能耐,能引得云大统领倾心,看来我清歌楼今日是必胜不可了。”
苏缨严肃的盯着武试场,一言不发。
台上锣鸣,第二个鱼符交到了白鹿鸣的手里。
激战已罢,白鹿鸣胸脯起伏,俏面艳若桃花,将姽婳双剑收入袖,俏生生的站在武斗台中央,一双妙目向上,一动也不动的凝在云未晏洁白的衣袂上。
只敢看他的衣裳,不敢看他那双幽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