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他下棋的人是沈离经,会在下棋时让他几个子的是傅归元。
现在沈离经不会陪他下棋,而傅归元呢,也不用再多让他几子了。
“殿下,是时候了。”
崔远道往外看了眼,雨后的天色晴朗清澈,是个不错的日子。
沈离经足足睡了一天才醒,等她醒来时蒋嘉悦正在身边看书。
她揉了揉酸麻的手臂,勉强撑着坐起来。“外面怎么样了?”
蒋嘉悦放下书,坐在她身边。神色平静,丝毫不像一个快亡国的公主。
“蒋风迟带着人在攻打宫门,估计要不了片刻,就会带着兵到宫里来,直到攀上大殿逼宫。”
沈离经问道:“你不在乎吗?”
蒋嘉悦低垂着眼,想藏住眼中的不安情绪。“最难的那段日子,我想过从宫墙上跳下去,最后还是忍住了,做了一整夜又悄悄回去。那个时候我看到城中有万家灯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喜,可我想,这些悲喜都与我无关,是没人在乎我生死的。”
说了这番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沈离经听懂了她的意思是。宫中宫外,没人在乎她的生死,没人在乎她饥寒饱暖,她也不在乎。
“蒋风迟如何,我并不关心......可四皇兄,无论真情假意,他也曾像对一个亲人那样待我。”蒋嘉悦说到这里,舌尖漫过丝丝苦涩,让她再难开口。“可他对你不好。”
因为他对你不好,所以我也能看着他去死,即便我舍不得,可是在我心里,还是你最重要。
沈离经张开手臂将她抱进怀里,拍了两下,说道:“我也会待你如亲人一般,若你愿意,将我当成姐姐也是可以的。”
她那日见到蒋嘉悦怕狗,没曾多想,毕竟自己还怕虫来着。直到后来自己安排的人回来禀告她,说是蒋嘉悦让人带了两只狗进了地牢,她便明白什么意思了。蒋嘉宁爱狗,想必也没少折磨蒋嘉悦。
等沈离经换好了衣服,才发现屋外早已是艳阳高照,抬手遮挡刺眼的光线时,蒋子夜就不知何时就来了她的身边。
“可好些了?”他伸手想要去拉她。
沈离经往后避开,红黎挡在身前。
“你又想做什么?”
“我们以前经常这样......你过去从来不拒绝我的。”他有几分局促地收回手,连声音都放轻了。
过去蒋子夜喜欢拉着她袖子,沈离经拒绝了几次,他就可怜兮兮地低头不说话,后来就任他抓着了。
“你过去不会这样对我。”沈离经手指攥紧,蒋子夜再想靠近,周围的暗卫便现身,拔剑相向。“请太子止步。”
蒋子夜一笑,只好停住。“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信我,好不好。”
她不知道蒋子夜指的是什么,是不会下药算计她,还是不会再辜负她,灭她的族。
总归,她也没什么值得他骗了。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想带你去和父皇叙叙旧,想必你很久不见他,也想说些什么吧。”
蒋子夜脸上的笑带了几分稚气,玄色衣袍上绣着赤色的龙,光打在刺绣上,丝线泛着血一样的红。
和他的笑成了种对比,让人看着违和极了。
蒋子夜只是在给沈离经一个机会,用自己父亲的命,来讨她一个欢心。
沈离经随着蒋子夜来到皇上的寝宫,他正卧在榻上,兰嫔温柔地催他喝药,他摆摆手,看向来人。
刚浮起的笑在看到沈离经后凝固了。
浑浊的眼眨了两下,又不可置信地睁大。“子夜啊,你身后是谁?”
他撑着身子要起来,兰嫔将他按回去,笑盈盈说道:“皇上药还没喝呢。”
蒋子夜走近,长袖一挥,将药碗打翻在地。“出去。”
“是。”
他没理会蒋子夜做了什么,眯着眼打量沈离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