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到了明日一早,便是月儿答应的去见记者与韩江海的时候了。
月儿连日来的紧张与期盼在这一刻都变得淡然了,她窝在被窝里,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
就像从前,无论多晚,她都能在睡梦里等到晚归的韩江雪一般。
最后一晚了,她在这里等着。
入夜,疲累了许久的月儿终于在温暖与舒适之中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
一夜疾风肃肃,吹灭了门口燃着的指路灯。
月儿昏昏睡着,并没有感知到有何异样。然而半寐半醒间,月儿感觉房间的门突然透出了缝隙,冷风不期然地钻了进来,吹醒了月儿的梦境。
有人进来了。
七天来,一直都有人试图去翻墙进入韩家。即便身体未能进来,也想尽一切办法后半夜扔着火气瓶进院子,扔死猫死狗进宅子。
即便有大批的人保护着韩宅,可百密仍有一疏。
月儿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她仰面朝天,尽可能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有序。
起码表面上看起来,仍是熟睡的样子。
她的手在被子底下摸到了那把勃朗宁,攥在手心处,耳朵机警地听着那脚步声。
轻飘飘的,带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仍然能干知道它由远及近。
月儿的手心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就在来人突然间靠近月儿的时候,月儿也干脆利落地抬起枪,正抵住来人的小腹。
生生将二人阻隔出半臂远的距离来。
安夜未央,漆黑的夜色之中静谧异常。月光也恰在此刻被笼进了云雾之中,偌大的房间之内,两个人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半壁之隔,对方却只是一愣,上身却依旧上前。
一枚柔软且冰冷的吻,恰好落在月儿紧紧抿住的唇线上。
犹如有万丈烟花在月儿的脑子之中炸开了一般,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作何反应。
委屈?期盼?爱恋?依赖?……统统都不是……
月儿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又仿佛只是在须臾之间。
待她慢慢反映过来,因为惊愕而出窍的三魂七魄终于回归了她的身体……
月儿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是韩江雪,他的气息,他的触感……即便没有一丝光亮,她仍能于暗夜之中辨别出来的人……
因为他从来都是月儿心头的一盏灯。
眼不明,心却通亮。
韩江雪伸手摸了一把月儿脸颊上的热泪,心知月儿这几日经历了怎样一番煎熬。
只是他惯于四两拨千斤了,仍旧笑着,挪开了抵住小腹的枪,声线磁哑地低语,戏谑问道:“几日不见,夫人爱上这一口了?别玩这么刺激的,为夫这身子骨,怕是吃不消……”
月儿哪里有闲情去与他玩闹,回过神的月儿猛然起身,跪坐在床上,一把揽住韩江雪的肩膀,狠命地捶打着他的后背。
一遍又一遍地呢喃:“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韩江雪的心头似是被掏出了一个大窟窿,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他有多想月儿,月儿的惦念便一定十倍百倍地偿还。
韩江雪俯身低头吻去月儿眼角的泪痕。
那一吻,似是打开闸口的开关一般,让月儿几日来无法倾诉的情谊,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了。
月儿昂首,猛然间拉过韩江雪的下颌。炽热的一吻迎上去,积极的,滚烫的,虔诚的,无以复加的……
这深刻入骨髓的爱恋,化入血液的依赖,在这一刻都凝结在这疯狂的一吻上。
彼此的鼻息交汇,两颗心扑腾扑腾地震颤成同一频率……月儿突然间咬住了韩江雪的下唇瓣。
甜腥味弥漫在连个人的口腔当中。
月儿起身,含着两汪秋水的杏眼牢牢地盯着韩江雪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