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明白, 此刻没有比命重要的,自己强护在身上,也是保不住,还容易给自己引来祸端。
月儿一咬牙,将箱子放在了车棚顶上,混在一众箱子里,唯有祈祷月黑风高,匪徒们眼神不济, 一时疏忽了。
然而人类绝不能靠着侥幸心理过活,否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匪人弯刀一挥,划开网绳,箱子噼里啪啦掉落出来。月儿的行李箱是韩江雪在法国留学时候买回来的,边角有金属包裹,本就结实耐用,再加上重量十足,直接把下面的一个箱子砸成了饼。
金属撞击的声音甚至惊起了沉睡的寒鸦扑簌簌飞,无论是匪徒还是旅人,目光都落在了那个行李箱上。
月儿的手心都浸出了冷汗,她咬着牙蹲在人群当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匪徒走上前,掂量了一下那箱子,沉甸甸的,满登登的。
那孤狼一样的眼睛在这暗夜当中都闪烁出了光芒,他太兴奋了,这箱子里,有好东西。
匪徒兴冲冲地喊叫了一声,唤来了两个同伴,奈何那箱子构造奇特,是带着密码锁的,寻常力气,根本打不开它。
匪徒也懒得费事,直接提刀就砍,强强相遇,震得腕子都发颤了,心中怒火骤起,转头来恶狠狠看向瑟瑟发抖的众人。
大吼了一句月儿听不懂的。
即便言语不通,情绪是可以瞬间捕获的。月儿知道,他在喊这是谁的箱子。
这才是让月儿最恐惧的地方。
他们若顺顺利利得了钱财,许是还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如今不找出能打开箱子的人,势必不能罢休。
见无人应答,那匪徒的也没了耐心,提着刀在众人眼前晃荡着,用着带着浓厚口音的汉话喊了一句:“谁的箱子!出来!”
众人纷纷摇手表示不是自己的,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匪徒的怒火更盛了。
匪徒围城的圈子在渐渐缩小,月儿明白,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逼出箱子的主人的。
威胁,恐吓,甚至更加残暴的手段……他们是匪徒,不是慈善主。
月儿蹲得双脚发麻,一颗心如在油锅里煎熬着,不知该如何逃过这一劫。
突然,一个匪徒的目光定个在了瘦弱的月儿身上,他的眼神之中立马放射出了异样的光芒。
像是急于求偶的野兽,周身散发着野性的贪婪,借着月色,那张黑黝黝的脸上笑容逐渐扭曲,俯下身子,凑近月儿的脸颊。
月儿向后一躲,跌在了地上。
槃生自然看不得有人这般侮辱月儿,如小兽般惊起,冲着那男人扑了过来。
月儿惊叫一声想要拉回槃生,可为时已晚。槃生已经精准地咬住了那壮硕男人的耳朵,狠狠地撕扯下来了。
满嘴满脸的血,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猩红,却红不过眼底的血丝。那是带着同归于尽的恨意的,恨到忘了把嘴里的耳朵吐出来。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恨不能在地上打滚。同伴见状,恶狠狠上前向槃生操刀而来,须臾间,月儿本能扑向一侧,用自己单薄的背去护住槃生。
她是咬紧牙关的,时间与脑子都容不得她做片刻游移。
就在弯刀落在月儿脊骨之前,身边突然传来了老者沧桑的声音,不知是什么语言,月儿没有听懂。
但一身冷汗过后,月儿慢慢起身,发现弯刀最终没有落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老人身上。
那老人指着箱子,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汉话:“那是老夫的箱子。”
匪首的汉话好上许多,开口命令道:“打开!”
老者不紧不慢摇头:“我忘了密码了,怎么打开?”
见老者戏耍他,匪首怒目圆睁,弯刀架在老者的脖子上,利刃已然划破了一层油皮,渗出血丝来,老者的腰板却依旧很直。
“你耍我……”
老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