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东边有百丈长短的一处,大约是山体滑坡,填平这位置,造成山势平缓的假象。
宁王欲率军突围,只能考虑这块地方。可惜的是,这位置是重点照顾对象,已重重筑工事,其突围艰难程度,并不比其他地方少多少。
青木蹙眉:“我仔细看过了,西河军围得很严实,且深沟外一圈草木都被伐除干净,他们视野很好,我们是没办法潜入和殿下联络上的。”
又是一阵沉默。
楚玥叹了口气,路上反复商议过了,他们唯一可行的战策,就是和宁王里应外合,在粮绝之前同时发起攻击。有他们在山下奋力一搏,还是有几成希望的。
显然敌军也想到了,将他们这条路给堵死了。
她蹙眉:“看来,他们抵达马丘山前,已经把栗州守军情况打听清楚了。”
很糟糕啊,对方已经有准备了,对策想必也琢磨清楚了,想用这一万人马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也不可能了。
火堆的木柴“噼里啪啦”,山林中虫鸣鸟叫教人心烦,又一阵沉沉的默寂。
楚玥长吁了一口气,“既然没办法,咱们就一点一点来,有可能沾边的想法都说出来,咱们汰弱留强,再慢慢往上推。”
毫无头绪,一团乱麻,只能尝试着找一个线头,一点一点试着往上推理。
青木沉默片刻,道:“援兵援兵,少不了兵,虽这詹箬已知悉栗州守军情况,但若有另外一支援军呢?”
兵,是还有的,傅缙麾下还有足足十八万大军。
陈御:“可大都督来不及回援。”
讯兵已经遣出去了,但大家都知道,是来不及的。
“兵不厌诈,咱们能不能诈一诈?”
楚玥琢磨了一下:“这詹箬虽是诱敌之策,但频频交战和奔波却是真的,他们很大几率不知那边的具体战况。”
傅缙距离远,这点詹箬该是清楚的,毕竟这是围困成功的关键,再艰难也必须保证的,否则计策毫无意义。
但楚玥认为,再详细的对方应当不知。因为詹箬虽说是诱敌,但战事频频惊险脱身却是真的,近身引诱倍数于己的强敌有多艰难危险,不言自喻。
这种颠簸急逃的情况下,哪里还能保持最灵敏的触角?
章夙是块硬骨头,傅缙再次分兵过来,想着先解决詹箬这边,而后两军合一同歼西河军主力,也有这可能吧?
“咱们分开人马,多抛尘土,而后让兵士拖拽树枝反复扬起,乘着夜色,也能制造援军假象。”
“制造确实是能制造的。”
但问题却来了,陈御说:“但要想这五万西河军顾忌,起码再增兵三万。三万兵马队伍不小,若近观,太容易露馅了。”
陈御明白楚玥的意思,虽不能联系上宁王,但宁王肯定盯着山下,山下一乱,他们必会抓紧时机的。
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略过联系。
但不管联不联系,都需要促使西河军提前发起攻击。
在山上粮草耗尽之前,必须促使詹箬行动,否则上面都饿得手软脚软了,也就无力回天了。
楚玥和青木是想伪造出来的另一路援军,造成恫吓效果。这个想法是非常好的,可惜有一关过不去,就是敌军的哨兵。
詹箬肯定不会看沙尘就信了的,他必得已遣出不少哨兵,事关重大,近距离观察少不了。
这扬尘土之策,经不起近距离检验。
又陷入死胡同了。
篝火旁一阵沉默。
良久,楚玥揉了揉眉心:“詹箬这边什么情况,讯报送过来了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出栗州之前,楚玥已经吩咐,将这段时间的前线讯报全部理一次,还有询问各路哨兵讯兵,要尽可能地了解詹箬这支西河军的情况。
剩下那几十匹马,领的就是这个任务,令一问清后,立即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