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直到疲倦一扫而空,她才拢了件浅紫色的软绸袍子,回到屋里。
刚拢了拢乌发,听隔扇门“咿呀”一声响,侧头看去,傅缙回来了。
“宁儿?”
“嗯。”
傅缙自己动手卸甲,楚玥便扬声唤梨花提水进来,待门重新阖上,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自后面拥住了她,楚玥问:“今儿怎么这么早回屋?”
“要紧事都处理妥当了,余下的明日不迟。”
实则是心有挂碍,他匆匆处理好紧急事务,便折返后院。
他俯身亲吻她的颈,从耳下至唇部,拥吻了片刻,她拍了拍他,“一身臭汗,赶紧去洗洗。”
傅缙应了一声,又啄了啄她的粉唇,这才入了浴房。
楚玥解了软绸袍子,先上了床,翻了几个身,她侧身面朝里拥着薄被闭上眼睛。
傅缙洗澡历来都快,没多久出来了,烛火吹熄大半,房内陷入一片昏暗。床帐一撩,一个温热的怀抱自后拥住了她。
他手臂收紧,楚玥往他怀里蹭了蹭,寻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她头枕着他的上臂,他下颌紧贴她的发顶,说了一阵话,帐内便安静下来,两道绵长的呼吸声。
一切仿佛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楚玥眼睫动了动,微微半张眼睑,须臾阖上,但她清楚,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其实问题一直都存在的,大家不是清楚,但日后的事和真正被赤。裸。裸提到眼前,总还是有差异的。
说不怪他是真的。
在现实面前,心境有些变化也是真的。
楚玥很清楚,她和傅缙将要直接面对一个最现实最根本的矛盾,近在咫尺,避无可避。
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
……
傅缙很敏锐,且他很在意和关注楚玥,这么一点差异,他很快就感觉出来了。
也不是说两人有隔阂,她温柔依旧,和他说笑嬉闹依旧,亲热缠。绵也从不推拒他,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傅缙知道。
只是和之前情到浓时的缱绻比,总感觉差了那么一点。
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但他能感觉得到。
不插手楚家一事,傅缙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也知她不是那等目光狭隘的女子,她能明白她能理解,她应是不会怪他的。
可事情过去后,就是这样了。
傅缙心里很在意,他不喜欢这样,想解决却无从下手,临出征前那夜心里一急,在榻上狠狠弄了她半宿。她蹙眉受不住,但他说憋着难受,她到底还是随了他了。
她虽难受但还是随了他,温柔体贴,可他心里却越发憋闷,有些气恼起来,又狠狠弄了一回。
她半宿不得眠,情。事太激烈最后晕厥过去,才一个多时辰,却又醒过来。
大军出征,傅缙寅时就得起来披甲了,她心里牵挂,都不用人叫,外头才又些许动静,她就惊醒了,勉强睁眼起了身。
匆匆洗了把脸,拢了软绸袍子,她帮他披甲,一一把麒麟纹的锁扣扣好,又把早备好的一个装了各色药丸和止血药粉的香囊给他揣好在怀里。
“夫君此战必胜。”
他一直都没吭声,抿唇着板着脸,显然是生气了。楚玥也不知他为何好端端就有了气,但她却不愿意他带着情绪上战场。
主动握着他的手,她柔声说:“拿下易州,我就过去了,我们在易州见好不好。”
她困疲难掩,眼下微微青痕,甚至脸色还有点苍白,却仰脸微微笑看他,语调温柔,轻声哄着他。
傅缙胸口堵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泻了,再气不起来,又心疼,他知道自己昨夜确实过了些,她有些受不住。
他想哄她,时间却来不及了,再不走要耽误点兵的吉时,只得匆匆说了一句,“好。待大军开拔,你睡个回笼觉。”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