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解辛讪讪走了。
他才出门,便有一宫人来禀:“娘娘,镇北侯夫人入宫请安。”
楚姒近日都围着萧太后打转。而萧太后多年盛宠,后宫只有敌人没有朋友,新帝登基,大行皇帝的后宫需要马上挪位置,见楚姒,便吩咐她帮着盯一下。
楚姒入得门来,忙福身请安:“陛下万安,娘娘万安。”
国孝期间,人人一身素服,不见喜色,楚姒亦然,只她虽神色悲凄,但掩不住的精神奕奕。
萧太后还不知道她?她可没忘记当初对楚姒说过的话,皱了皱眉,“阿姒,如今本宫用人之际,绝不可自断臂膀。”
当初说的时限,赶不上局势变化,她强调:“你那心思,先给本宫收一收。”
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楚姒殷切的表现维持不知:“娘娘,你当初……”
“此一时,彼一时也。”
贵妃已一跃成太后,摄政临朝,威仪远非昔日可比,被瞥了一眼,楚姒再多不忿,也不得不压下,僵硬点点头,“……是。”
萧太后到底对这位多年密友有几分情感的,安慰:“你勿沮丧,傅卿尚青壮,况且三郎是个聪慧的,将来另封爵位也无甚出奇。”
在萧太后看来,有她在,这也不是多难的事。
但楚姒听着却完全不同,大梁爵位封赏制度十分严格,除非外戚,否则必须有大功,她儿子从文不从武,想立个封爵大功,除非从龙。这可能性几近于无。
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肉里,一阵刺痛,她咬着牙,僵硬应了。
死死忍住,一直到出了宫门回了府,她一把将炕几上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
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不是说好陛下登基即可的吗?她还会协助自己的吗?
现在,现在!
楚姒愤恨至极,推翻炕几犹自不够,狠狠有把案上的花瓶美人觚等物统统推到,“呯呯砰砰”一阵打响。
她重重喘着粗气。
可即便这样,她又能怎么办呢?
太后是她最大的依仗,愤愤不平,心念几转,最终仍忌惮着。
越想越恨,见侍女战战兢兢收拾,正要厉声呵斥,不想外头院门一阵请安声音,傅延回来了。
这里间遍地碎瓷的,楚姒立即迎了出去,“夫君?”
她脸色还青白着,傅延一见,眉心就一蹙,拉她坐下关切道:“可是身体不适了?”
楚姒勉强笑笑:“嗯。”
哭灵可不是个轻动活,不适正常,他轻拥着她,轻声劝道:“既不适,便留在家养好生养着,宫中勿紧着去了,娘娘定会体恤。”
“……勿要我担忧了,近来我公务繁忙,顾不得你。”
温声缓语,楚姒头靠在他的颈窝,垂眸“嗯”了一声。
不怕,他的心在她这里,局势不会一直紧张,总会有能谋划的时候。
心里稍松了一点,她扯了扯唇角,露出笑脸。
……
凝晖内温情脉脉,外头才进院门的楚玥唇角微微一撇。
晨昏定省,这傍晚她也得走一趟,不想却见了这个。
她笑笑,对迎上来的大丫鬟道:“那我先回去了,姑母得了空,和她说一声。”
公公婆母恩爱,儿媳自然不适合碰上的,楚玥转身就走了。
上了软轿,楚玥撇撇嘴。
她本来就很厌恶楚姒,对傅缙旧事了解越深,这厌恶就更添几分,连带这傅延,她也无甚好感的。
这两人亲近,实在不教她喜闻乐见。
当然,这也不干她什么事。
楚玥想起方才见侍女悄悄扫出的一大箩筐碎瓷,她转念一想就明白发生什么。
和预料中一样,怕是贵妃那边吃瘪了。
她打算,写信的时候给傅缙提一下。
傅缙虽不用出征,但也不能正常下值